阿靓再次靠近我,犬一样撅起鼻子嗅了嗅,说,“所以香奈儿6号香水也借的咯?”
我想也没想,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
“30毫升不到,里面包含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九十九朵黄郁金香、九十朵波斯菊、九朵桔梗花等。”阿靓怒了努嘴,“你这一借可就是好几万呐!”
小西拿起摄像机对准我就是“咔嚓”一声,然后道,“阿蓓啊,你这表姐什么背景啊?”
我嘴一抽,答非所问,“嘿嘿,亲表姐,亲表姐。”
香水是我那天落水被裴迹捞上来后,随手扔在我房间的,我觉得好闻就留下了它。
不过,我对价格这个东西从来都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十岁前,没钱,看见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穿什么;十岁以后,太有钱,裴迹扔什么给我,我就接受什么,除了打车现金几乎不经我手,因为我坚信裴迹的副卡在手,行走天下都不怕。
“呵。”阿靓扬了扬眉,看我的眼神也发生质的变化,“不管怎样,就你这身行头,你那表姐还是有些品味的。”
大家说说笑笑,也没有要刨根问到底的意思,各自回到工作岗位,忙碌了起来。
我很喜欢郝主编给我安排的位置,靠近落地窗,采光很好,再加上这群形态各异却开朗好处的新同事,我这几天有些闷闷的心情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在快接近中午的时候,郝主编形色匆匆的从办公室出来,拍手让大家集合起来。
“刚才我接到总编通知,我们南方的新老板。”郝主编说到这儿,顿了顿,然后目光扫过我,“也就是裴氏裴总,二十分钟后会来这里和大家见面,所以大家打起精神来,准备迎接新老板。”
郝主编刚宣布完,杂志社就炸开了锅,不管男的女的第一时间就是掏出镜子和化妆包,忙碌得不亦乐乎。
我站得笔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有些紧张、有些无措、又有些期待。
从我早上出来到现在,裴迹竟然没有给我来电话,放在往常这是绝不可能的,可是今天,我的电话真的就安静的躺在包包里,一动也没动。
“阿蓓,你发什么呆啊,赶紧收拾收拾啊。”隔壁负责杂志封面文字的文艺女青年清秋探头提醒着我。
“啊?”我回过神来,“收拾什么啊?”
“自己啊!”清秋笑道,“你看你,妆都花了。”
“是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我去洗手间补补。”
我拿过化妆包,快步冲向洗手间,然后找了个格子,关上门,一屁股坐在马桶上,整个人瘫痪一般耷拉在马桶上。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心里的紧张度也跟着直线上升。
裴迹说二十分钟后到,那就不可能在二十分钟零一秒后到,他的准时比我手上的劳力士还要精确,哦,不,应该是简直已经达到了和强迫症重症患者一样的高度。
此刻,来洗手间补妆的女同事们的对话传进我耳里。
“你帮我看看,这衣服衬得我的胸型角度是不是刚刚好?”女同事甲娇滴滴的说着,但是声音我就能脑补出她现在的动作。
“恩,挺好的。”女同事乙语气不耐烦,又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也帮我看看我这臀,昨儿个刚买的紧身裤,想不到今儿个就派上用场了。”
......
坐在马桶上听着这些话,我感觉到自己喉咙口的老血快要喷涌而出。
这感觉怎么这么像是......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