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过后,都是沉默。
我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你是不是经常来这儿?”
周翰摇摇头,看着远方:“偶尔。不过,每次来这里都是带着酒来的,一坐就是半天或者一天。”
“别这副表情。”我扬了扬眉,“一个大男人,装什么林黛玉!”
周翰无奈的笑了笑,“裴蓓,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谢谢夸奖。”
周翰突然指着远方,他一直看着地方,说,“看到那儿了吗?我以前服役的部队就在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除了高楼大厦,还是高楼大厦,再定睛一看,裴氏大楼格外醒目,我有些发愣。
“裴蓓。”周翰说,“你知不知道在别人坦诚相待的时候走神,很伤人?”
“对不起。”我说,顿了顿继续说,“那里是东方,代表希望的东方。”
“那你为什么不留在部队,要回来?”我疑惑道。
周翰脸色一变,眼神也变得锋利,双手拽拳,让我不由得心生惧意。
“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我赶紧说着,“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问吧。”
周翰脸色缓和下来,转而又恢复了那副无害的笑脸,“瞧把你吓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裴迹那张冰块脸下存活下来的?”
“要你管。”我伸手打他,他也不躲,反而笑得更欢。
虽然他这样说着,可是我相信他刚才那表情是装不出来的,只是他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会再问。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愿意提及的秘密。
概括起来,是几句雷同的话;铺展开来,却有着千差万别的纹路与质地。
它就像一个个的胎记,凝结在衣服下面,平常你不会刻意去想起,却总是在独自一人的低迷时刻,脱衣、洗澡、低下头,忽然望见。
我的秘密是我不愿意被人知道孤儿院的经历;周翰的秘密或许是他离开部队的原因;那么,裴迹呢,裴叔叔呢?他的秘密又是什么?!
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中途周翰接了个电话,挂掉电话后就告诉我说要带我去“发家致富”,不等我反应,又风风火火的拉着我下了山。
我猛地想起来裴叔叔让我今晚上给他做晚餐的命令,“周翰,我突然想起来晚上还有事情,至于发家致富,您看看能不能缓缓,毕竟已经穷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天......”
“今天我生日,不是答应了陪我吗?”
苍天可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
“晚上我一定送你回去。”周翰说,根本不给我说话的继续又道,“难不成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一个人过生日?”
“可是......”又来了,我真的受不了周翰的小眼神啊!
于是,我半推半就的上了机车,车速一快,我又把要给裴叔叔做饭的事情给忘记了。
周翰带我来了A市的黑暗地段——这里是市长也几乎放弃的Z片区,治安差,人流复杂,人人几乎都是靠拼命吃饭,而最有名的就是签生死状赛车,据说赢了可以拿不少钱。
我身上劣性未除的时候,曾听说过这个地方,但也仅止于听说,从未想过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