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这是二十万。以后,不允许你再出现在我家小磊面前!”
二十撂粉红色的毛爷爷,整整齐齐,新新展展的用报纸包着,拍在了她家的茶几上。而那个……女人则是再痛快不过的,拍下钱,一句话,扭身就走。连一句回复都不稀得再听!好象笃定了她一定会收下。又好象,她已经知道了那个原因!
肖若云,肖若依!
好一对狗姐妹。她恨得滴血,恨得想杀人后快。可是……她不能。她不是一个人。若她只是一个人,哪怕拼上她这条命,也一定会把肖若依砍成八段。她不活了,也不要那个贱人活着。可是,不行!她还有妈妈。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和那个没良心的男人已经把妈妈害成了那样。若是连她也没了,妈妈就彻底完了。
她们就是想让她消失罢了!那她就如她们的愿。从此消失在她们眼前。
不是不想报仇!可确实是惹不起。
惹不起?
“你怎么还没睡?是在等我么?”
侯爵两点的时候回来了,却是莫晓东和程识两个把他扶回来的。曲婉开的门,那两个在看到嫂子居然在家也戴着那个面具时,楞了一下。可时候实在不早了,这事也不是他们能管的啊。赶紧把侯哥扔到床上就走了。然后……这家伙喝多了!开始嚷着要喝水,可后来喝了水却是搂着她笑嘻嘻的闹。
她是在等他么?
他想听这句话?就象下午,他想知道她煮养胃粥给他时,是怎样的心境一样。可是,她不能说。有些东西不挑开时还可依存下去,假装一切都美好。可一旦挑开,路便走到尽头了。她不想那样,起码现在,还不想。可是是现在,他喝多了。脸喝得红红的,笑靥更是。本是四仰八叉的让扔床上的,可是她一坐过,他就缠上来了。非要问她,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在等他?
曲婉笑着用热毛巾给他擦脸:“是啊。是在等你。”
“那婉婉喜欢我么?”真真是醉了,她给他脱衬衫,他却连动也不动一下。眼皮子都合上了,可嘴还是不停歇。嘟嘟囔囔的问,满嘴全是酒气,可曲婉却是觉得此情此境如此良好:“喜欢。”
“可你干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他已经快睡着了,声音低得曲婉都快听不到了。这样的问句,若在他清醒时,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她虽然不太清楚他的生意来历,却对他的个性再明白不过。若他果真问了,她却不能给他一个答复。那么,路就算是尽了。但那样的话,让她如何能说出来?
“侯爵,我不能一辈子靠你的,对不对?你迟早会娶一个名门淑女,而我,则也一定会在那天来临前,离开你。如同离开北京一样,不会再让你再找到。而你也知道,我是不会要你一分钱的。”
一场遭遇,光怪陆离。他与她的相逢,本来就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的露水姻缘。得露月华,静好幽香。可,夜总是要过去的。太阳,总会升起。哪怕连阴常在,也不过是多托一段时间的光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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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沉沉的睡去了,他睡着后,曲婉给他打上了点滴。葡萄糖的瓶子,输了整整两瓶。可他醉得狠了,干想起夜却爬不起来。她早准备好了东西,接了一次又一次。然后又在输完液后,用热毛巾给他一遍一遍的擦身子降温。他渴了,有煮好的灵芝蜂蜜茶。这东西解酒是最好不过的,就是贵了些。也只有他这里才有这东西。前前后后,一直折腾了有四个小时,天都快亮了,他才终于安安静静的睡去了。
睡得很沉。可曲婉却明白:这个男人不管是几点睡的,睡了几个小时,一到七点,准时就会睁眼。曾经有一次,他到家时已经是五点了,才睡了两个小时,可七点一到,照样准时醒。洗个澡出来便精神抖擞。所以这次,大概还会这样吧。
果然,曲婉才在厨房把粥熬好。侯爵就醒了。
自己家的床上。衣服全脱了,可闻闻身上,一点酒味也闻不到。清清爽爽的不说,连头晕的感觉都没剩多少。唯一难受的就是胃里。他饿了。才如是想,就闻到了楼下传来的一阵饭香。
快快冲了个澡下来,就见餐厅里,曲婉已经摆好早饭。他最喜欢吃的松鼠鳜鱼是主菜,清炒荷兰芹,木耳炒山药之外,还有一碟清清爽爽的四川泡菜。夹一口,清爽爽的。米饭已经放在手边。可是侯爵还没开动,曲婉就又送来了一小碗……“粥?”他不爱吃粥。
曲婉笑:“这是白玉解酒羹。我用日本豆腐做的,又细又滑。你吃点吧。吃了对胃口好。”
“这又是你学来的?”侯爵的眉毛挑起,语气有点怪。
曲婉笑:“是中医理论,古方子。粳米豆腐肉汤炖到糊烂,出锅前加些盐巴调味,最后洒上葛根粉,对醉后养胃是再好不过的。”
好象听上去还挺复杂的!侯爵虽然不喜欢吃这东西,可她既做了,他也就吃了。本以为很难,却不想,舀了一勺在嘴里,竟然味道很不错。对他的胃口!一碗几下就吃完了,曲婉只好再添。结果一顿早饭,米饭一口没吃,一砂锅的粥却是吃了个干干净净。
侯爵起来时,胃还是不舒服的。可是吃了这粥没一个小时,就觉得胃口不那么辣辣的难受了。等到午饭时已经是一点也不难受了。他来南京虽是为了看她,可事务却也带了不少。吃完午饭就出去了。而等他晚上十一点回来时,厨房里却是冷冷清清的。好象晚饭根本没开动的样子。而楼上,他的婉婉则抱着枕头睡得好沉。
一晚上没睡,熬到他走了才终于睡了么?
睡得连晚饭都没吃啊!
侯爵洗澡出来,在床边坐着看了许久,才想起来,到厨房热了一杯奶上来。放了吸管在曲婉嘴里,本想着她饿了自然就会喝的。却不想,曲婉是喝了,却是只嘬了一口,就让烫得呛醒了。
“怎么了?”
“烫!”
烫?怎么可能?侯爵摸着杯子不烫了才端过来的啊,他刚才还喝了一口才喂她的,怎么会烫了?结果曲婉好无力的把吸管给了他,使劲一嘬……咳咳,果然烫。
“这怎么回事啊?”
“不怎么回事,常识罢了。喂人喝水,方式不同温度也不同。用勺子喂时温度最高五六十度都行,对杯子喝就要三十五度左右了。要是象你这样用吸管,就要三十度以下。这样才不会让患者不适。”曲婉说得一套一套的,象是专业台词。可侯爵却怀疑:“这是护校学的?”不大可能吧?
“当然不是。”
“那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他好奇,而曲婉,则是脸上神情落了落后,终是笑着扬了起来:“我是个护士,你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