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3
尤明月似乎有些无法面对江孟，虽然哭着说是想念他，等回去之后他提议说把江孟接过来见她，她立刻摇了摇头，咬着唇不说话，盛阳揽着她的腰问为什么，她不说话只是继续摆头，到最后躲进房间捂着被子装睡。
盛阳知道她或许还是有心结，于是也就不强逼她，宋予默发消息过来说林老估计再过两天就可以过来，他看了内心还是有些烦躁，尽管知道这件事没法强求，但尤明月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病，这样犹如身边矗立了一座活火山一般，令人坐立不安，他甚至都想直接派人不择手段地把林老带回来。
又一个夜晚，索要了一个晚安吻之后，盛阳看着她红透了的耳垂，这才确认她依然是清醒着的，心满意足的抱着她睡了过去。
醒来盛阳带着她去了柳州四中，当年他和尤明月一起就读于这所高中，只是他高三的时候回了锦城参加高考，也许在这里他也能找到一些回忆。
他看到每一处景色都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然而也只是有感罢了，尤明月见他神色懊恼，低低出声给他解释起每个地点曾经发生过的属于两人的往事。
“这里的长椅，我们经常坐的，每次我都不好好正做，要旁若无人的枕着你的大腿才肯好好说话。”
“第三教学楼的顶层，因为下节课老师要点我的名，你就把我拉到顶层，给我临时恶补了一堆古诗词。”
还有那个有名的“孔夫子”事件，虽然说出来十分羞耻，但她还是忍笑重复了一遍，嘴角浮起一个固定的弧度，盛阳的神色随着她平静却温和的描述缓和下来，柔柔地看着女人在阳光下朦胧的侧脸，忍不住从背后拥住她，额头埋在她颈间，呼吸清浅。
“好想记起来那个时候的你，一定十分可爱。”
尤明月猛地一怔，苦笑道：“按外婆的说法，我小时候就是个狗都嫌的熊孩子，哪一天不被揍就算是奇迹了。”
天色渐晚，怕尤明月着凉，两人打算打道回府，附近的夜市有不少人开始摆摊,其中不乏一些手工艺品，大多是文具样式，见尤明月眼里闪过一丝亮色，盛阳揽着她的腰，特意避开了护城河方向，带她走近开始繁华的学校后街。
尤明月从以前就特别喜欢那些手工制的物件,锦城的公寓里很多小玩意，比如说杯垫餐具套，很多都是自己织出来的。
虽然批量生产出来的更精美，但她觉得手工一点点做出来的东西用着更有亲切，是别人一点一滴的诚意和心血，而且价格真的便宜到让人咋舌。
只是可能和盛阳的品味不同，毕竟他是大少爷，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夜市摆摊的人真的很多，当然逛的人更多，周边有两个学校一个卫校，不住校的学生也多，因为是周末，不少都三两个一起逛夜市。
尤明月正手工针织摊那里挑着花样雅致的帽子和手套，盛阳就在旁边静静的跟着，梁柯也在不远处观望着周围，摆出了警戒的状态，随时待命。
此时正好也有几个年轻的男女生叽叽喳喳的过来，其中一个蹲下来便扯着围巾道：“老板，这个围巾怎么卖?”
“纯色的十块，带花纹的十五……”
尤明月还没来得及转头，手里握着的那条突然被扯了去，她不由看了那女生一眼，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模样，但是那打扮在晚上反而很吓人，右耳有五个耳洞，银耳圈则是挂了一溜。
她目光往下一扫，身上那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与脖子上的叮叮当当的骷髅头铁链就不说了，薄薄的短发居然有三种颜色，而且都是怪异不常见的配色，虽然五官看起来还挺漂亮的。
盛阳皱了眉，不由往上前抱着她的肩往旁边移了移。
非主流不可怕，可怕的是中二期的非主流，她这一移旁边那个女生也跟着看了她一眼，眼神挺不善的，但是目光在转到旁边的盛阳之后，立刻发了光，凑上来直接问道：“帅哥，真是缘分，你这么有钱也来逛这种小市场？”
盛阳冷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低声问尤明月：“喜欢的话就买下来。”
不过此时的尤明月却看向后面站着的那个眼熟的人，仔细动了动头才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不由愣了下道：“宋、雨辛？是你吗？”
一行人有男有女，明显都是一洗的杀马特洗剪吹，显然宋雨辛也不例外，顶着一头黄红相间的长发，正在和同伴推搡着嘻嘻哈哈。
宋雨辛看到她显然也吃了一惊，“明、明月姐，你怎么在这儿？”
尤明月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一圈，见她大冷天的就穿一套牛仔，脚踝更是光裸出来，连个棉衣都没套，脸冻的发红还在风中光着脖子吹风，一点都不嫌冷。
她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应该在训练营吗？怎么会在这里？”
宋雨辛瑟缩了一下脖子，硬着头皮道：“我跳舞跳累了，溜回来找朋友玩。”
那个彩色头发的女孩闻言瞪了尤明月一眼，梗着脖子问道：“雨辛，这谁啊，又不是你妈凭什么管你？”
“不要说了，她是我邻居姐姐。”宋雨辛显然和之前她见到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姑娘不同，她似乎显得有些沧桑，眉间有一丝郁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尤明月犹豫了一下，直接问道：“那你哥哥知道你回来吗？”
宋雨辛脸色一僵，半晌才吞吞吐吐的求饶道：“明月姐，求你别告诉我哥好不好？我就是压力太大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的名声已经臭了，当偶像也没希望了，我也不想再回去了，我……”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要出来，要走上前却被那个短发女孩凶巴巴的推开，随后冲着尤明月大喊：“我告诉你别多管闲事，雨辛不开心了才回来的，让我们知道你要是告密她那个哥哥，我饶不了你。”
“哦？”盛阳早就听不下去了，听到这里直接开口说道，“我们就是说了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帅哥，你不要——哎呦，谁推我？”还没叫嚣完，背后就传来一个巨大的推力，短发女孩被推得一个趔趄，直起身子就要回骂，在旁边一直劝阻的宋雨辛也忘了跺脚，愣愣地看着后方不知何时出现的高挑身影。
“你要是学不会好好说话，我丝毫不吝啬继续用武力教教你，嗯？”
低沉却瑰丽的女声传了出来，众人都望向摘掉棒球帽，露出一头飘逸短发的高挑少女，一身利落的牛仔装让她看起来英气十足。
短发女孩被她锐利的目光盯了一瞬，嘴唇抖动，却不敢再说出声，宋雨辛连忙把她拉过来安抚几句，并且按着对方的肩膀不停和尤明月说抱歉。
此时的尤明月眼光却无暇顾及其他，直直的凝视着突然出现在闹市的女孩，看着对方与自己如出一撤却另成一家的眉眼，脸色煞白。
盛阳自然也感觉到了两人的相像，蓦然忆起自己曾经调查出来的某个事实，他微眯眼睛，半侧了身子把尤明月搂进怀里，挡住对面同样毫不遮掩的目光。
“盛阳，我们回去吧。”
尤明月窝在他怀里，埋在熟悉的清新衣领里猛吸一口气，这才觉得混乱的脑袋清醒了些。
“好，你乖乖的，放轻松些。”
盛阳担心她的状态。
“你认得我，对吗？”后方的高挑少女见两人转头，一挑眉毛走近了几步，脆生生的问道。
尤明月的肩头一紧，没有回头继续走。
“我也认得你。”低沉的女声带着一丝笑意，一丝叹息，“这真奇怪，毕竟我们从出生开始就从未见过面，难道这就是所谓血缘的力量？”
尤明月停下来，靠在盛阳怀里，冷冷打断她的话：“有的血缘，只不过是孽缘罢了，还不如彻底斩断来的痛快。”
盛阳扶住了她的肩，警告般的回头瞥了高挑少女一眼，对方脸色黯淡下来，沉默着不再说什么，只是依然不断顺着人流跟了上来。
“明月姐，不要告诉我哥，求你了。”
宋雨辛让同伴们拉着短发女孩先离开，随后跑过来哀求道。
尤明月此时也只能先应下来，她此刻只想离开。
盛阳看了宋雨辛奇怪的发色一眼，很难想象那个端方儒雅的宋予默居然会有这个这么“个性”的妹妹，但他显然更担心尤明月，安抚了宋雨辛几句，抱住尤明月转身走开。
“你还要逃避多久？”尤明月离开的街角的时候，听到背后一直跟着他们的少女低低的一声呢喃。
回到家里，尤明月的脸色依然不好，眼神却依旧清明，盛阳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宋予默。
“林老明早到，明月的状态如何？”
盛阳握紧了手机，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转身走到角落里，低声道：“还好，不过遇到了一点事情，来了细说。”
结果当晚，尤明月又开始做起了噩梦。
chapter74
林老是梁柯去接机的，盛阳留在家里，照顾一夜之间发起高烧的尤明月。
等几人到达庄园的时候，就看到一脸倦意，唇边熬起了一溜胡碴，难得的不修边幅，就看到宋予默身边站着一位看起来有些清瘦的老妇人，头发全白却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但眼神十分有气势，盛阳一瞬间想起了他的奶奶。
晃神之后，他把几人迎进来，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宋予默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几人匆匆进了房间，宽大的床上躺着苍白清瘦的女人，看起来格外孱弱。
“应该是着凉了，她的身体免疫力太差，你该多注意的。”宋予默放下听诊器叹息，语带斥责。
林老坐在床沿，搭上尤明月的手肘开始诊脉，按了几下之后却道：“缓而时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孩子心里有很急的郁气。”
盛阳沉默一瞬，拧眉对着宋予默说道：“昨天出去碰到了尤家的人，应该是明月那个未曾见面过的妹妹。”
宋予默的手指一颤，有些激动道：“那她父母也在场？”
盛阳缓缓摇头，低声道：“毕竟是姐妹，明月一眼就认出来了，当时脸色就有点不好。”
林老听到这里，收手道：“先开中药喝几天，用三号。”
宋予默自然知道老师再说什么，点点头应是，没说什么出去了。
屋子里沉寂几秒，盛宴刚才艰涩的开口：“林老，催眠疗法真的能让她恢复正常吗？”
林老打开身边带来的医药箱，面不改色的淡然道：“不能。”
盛阳眉间一凝，眼神里带了些黯然的狠厉，沉声道：“我请你来不是让你看笑话的。”
林老继续冷漠的查看尤明月的状况，而后抬头与对面已经动怒的男人对视几秒，似笑非笑：“不过是一个女人，堂堂盛世继承人，何至于此？”
“我是谁，和治好她完全是两码事。”
盛阳握紧了拳，低头望着昏睡中的女人，不怒反笑，“林老，我敬重您是界内泰斗，但如果我是你，现在只会拼了命的治好你面前的这个女人，而不是扯出这些无聊的谈资。”
“你在威胁我？”
林老声音依然冷漠，似乎在估计激怒他一样，继续说：“心理疾病最是玄妙，有的人治好了疯病，却成了傻子，也有人治疗一段时间之后直接选择了自杀，所以我什么都不能保证，我来也只是因为予默的请求，没必要向你做任何保证。”
“是吗？”盛阳蓦地抬头，眼光如利剑一般刺向对方，“不过我更认同这是一桩交易，无论你是承谁的情，当你点头同意的那一刻开始，这桩交易就已经形成，事成之后我自会以礼相待，但若是你让她更痛苦……”
林老淡淡扬眼：“人死了，盛总还打算要我陪葬？”
盛阳没有再开口，只是淡淡的注视着她，一股隐约的嗜血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良久之后，林老摘下手套，面无表情的说道：“抑郁症要治愈，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我对我病人家属的要求只有一个，坚持到底。我得先看看你的决心，决定不足的家属会让我立即离开，家人的陪伴是治疗心理疾病的最佳良方，没有之一。”
盛阳站了起来，走前几部，突然间膝盖一抵，屈膝重重跪下，面色冷凝的低头拜谢：“我很少求人，但这一次我心甘情愿，请您治好她，为此我什么都愿意做。”
***
第三天，尤明月的烧退了下去，终于清醒了一会，她睁开眼睛，盛阳正拿着沾水的棉球为她擦拭嘴唇。
“我这是——”她一开口，嗓子就如同冒烟一般火烧火燎，疼痛难忍。
“你发烧了两天两夜。”盛阳把胳膊收了回去，不想让尤明月发现自己不停颤抖的手指，稳住情绪扶起她，低声道，“明月，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尤明月晕晕乎乎的听到他十分颓丧的语气，连忙摇了摇头：“这怎么怪你，是我，是我——咳、咳咳……”
盛阳把她半抱起来，小心的喂她喝了几口水，在她颈间落下一吻：“明月，就算是为了我，你好好听医生的话，我们一起把心理的那些障碍都除去，快乐的活下去好不好？”
尤明月一怔，半侧头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是，林老来了吗？”
“嗯，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保证她可以治好你。”
尤明月往后仰在盛阳的肩膀上，茫然的望着前方，沉默着点头。
“那从今天开始，你心里的那些事，都不要在藏着了，尝试着跟我说说好不好？”盛阳用了自己最温柔的语气，尤明月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说话方式，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乖乖点头。
“答应我，无论有多么痛苦，想一想我一直在你身边，然后就再多坚持一会，就当是为了我。”
盛阳此时的语气就像再哄孩子一般，催眠式的对她轻声安抚，没等尤明月回答，有细碎的吻就间断地洒在了她的脸颊，颈间，满满的呵护与珍惜。
尤明月闭着眼转身抱住他，再次点头。
从未想过有这一天，盛阳再一次爱上了她，比上次更甚。
她终于实现了自己曾经的愿望，虽然这长达十几年的岁月间横亘了太多的磨难与波折，但最终，命中注定的人还是会在一起，这比什么都能鼓舞自己，也许自己也能再次尝试着，走出伤痛。
一辈子还长，她苦尽甘来，似乎还不想就这么消失在世间。
林老的治疗也紧接着开始了，一开始进行的还算顺利，她断断续续的讲述起了当年的事情，盛阳这才知道当年她联系不到自己就要来锦城，可惜还没来得及走，外婆就突然去世了。
被催眠的尤明月躺在床上在回忆里哭的泪流满面，牙齿紧紧咬着唇角，因为在治疗中不允许身体基础，盛阳只能紧紧握着拳头在她身边静静看着，眼神里充满了疼惜。
说出来之后尤明月整个人轻松多了，精神也好了起来。
没过几天庄园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有过一面之缘的宋予默母亲在门口一脸尴尬和羞愧，盛阳面无表情的扫了几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定在最后方的抱臂的高瘦少女身上，眼神冷凝的靠在门框上，防备姿势不言而喻。
“我们来见见明月，她似乎病得很重，我们完全有条件给她更好的医疗条件。”衣着低调却华贵的夫妇看起来十分诚恳，一开口语气里优越感油然而生。
“我的妻子要无相关的人来照顾，凭的什么？”盛阳冷冷道，毫不留情的让梁柯把几人拦在门外。
两人的脸色很是不好，妇人急急的开口：“我们找了她很久，现在才抓住她的踪迹，请你让我见见她，她是我的女——”
没等盛阳开口，后面一直冷眼旁观的的少女冷嗤一声：“你们这么找过来，也不看看主人愿不愿意，小心人家告你们私闯民宅，亏得还书香门第呢，就这点教养？”
两鬓生华的男人很快恢复过来，阻止了妻子还要说的话，冷冷盯了一眼身后的少女，“如果你一定要让别人看家里的笑话，也等下次再闹，现在重要的是先见到你姐姐，以后再由着你任性。”
少女闻言压了压帽檐，转头冷哼一声。
男人转头扫视了盛阳一眼，似乎在确认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几息之后才复又开口：“明月对我们有误会，你是明月的丈夫，应该也不会想让她一直和自己的家人结怨下去，揭开心结对她百里无害，我希望盛先生可以慎重考虑一下，这是我的名片。”
他递过来一张烫金的名片，盛阳面无表情的接住。
“今天是我们冒昧了，不过还是希望盛先生可以尽快与我联系。”男人扶着自己已经开始流泪的妻子，保护意味溢于言表，说完几个人就离开了。
宋母站在一边，这时才抹着眼角道：“他们找上我很多年了，我从来没告诉过他们明月的事，只是我觉着这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有些事还是当面说开了好。”
宋予默此时正回去锦城处理一些私事，盛阳沉默着把宋母请进屋里，梁柯给她送上热茶。
“小盛，我是不是做错了？”宋母低声道，“予默他一直嘱咐过我的，只是我毕竟是个母亲，明月这孩子我看着心疼，不想让她和亲人生离这么多年了。”
她端着茶杯，颤抖着嘴唇，她其实还有自己的私心，也为了解开她儿子多年的负罪感，明明犯错的是自己，却让儿子这么多年压抑着自己，白白错失了和明月这孩子在一起的机会，现在还要看着明月和别人相爱。
这孩子本就于情爱寡淡，再这样下去，他得不到明月，恐怕会孤身一辈子。
“伯母，您所以为的并不是明月所想，她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一点疏忽，我需要和医师好好交流一下，见不见这件事，起码要等明月自己能做决定之后再说。”
房间里沉寂下来，宋母发出一声凄惶的叹息，站起身表示要去看看明月。
“她现在吃了药刚睡，您可以去看一眼，药物作用下她睡得很沉。”
宋母点头，梁柯得到示意带着她上楼了，站在客厅一角的盛阳沉默着点燃了一根烟，走到吸烟室去。
关于亲人的部分明月一直不肯谈，就算在催眠中也选择性略过，他现在根本不敢冒然把那些人带进来，她现在太易碎了，他不敢有一点闪失。
***
“江孟失踪了。”
盛阳接到宋予默的电话，他正看着庄园里的盛开的康乃馨，脑子里冒出了几个画面，年少的自己坐在窗前，年少的尤明月从花园里偷摘了将将绽放的花儿，放到窗台边，悄悄窗户等自己走过来就跑开。
他正要继续把画面续下去，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不由得有些头疼的“唔”了一声。
那边宋予默低叹一声继续道：“我猜测他应该会跑去找明月，所以也打算回柳州了。”
“怎么回事？”盛阳给刘越发了份邮件，示意他出去寻人。
“那孩子应该是知道真相了。”宋予默沉声道，“你母亲方女士来找我谈话，请我劝江孟回盛家住，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请求我了，结果这次正巧被他听到了关键性的信息……”
“抱歉我母亲给你添麻烦了，这件事我不知情。”盛阳抚着额角无奈叹息，不过心里总算放心了一些，“我这边已经派人出去了，江孟应该会来这里的。”
“她对你和明月多有愧疚，自然不好提，可毕竟是自己孙子，相见不能相认，我理解她的心情。我只是担心，江孟猛然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会对明月产生怨怼之心，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敏感，容易钻牛角尖，更不用说是心智高于常人的孩子。”
“他不会，他知道明月的情况。”盛阳对这一点，没有任何怀疑。
结束通话没多久，一个未知电话紧接着就出现，盛阳毫不犹豫的接通。
有些沙哑的男童声音低低传来：“做一个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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