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曾来过

第5章 一四九〇 每周赠币

痛!全身像撕裂般的痛!

林晓被吸进漩涡后,还来不及惊慌便被强烈的白光刺得睁不开眼,随之而来是全身像被拧毛巾似的扭痛。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被四分五裂的时候,她被甩出了水面。

她呛了好几口水,但还是庆幸在快要窒息的时候,能及时呼吸到活命的空气。此时雨势已经减弱了不少,海浪也平静下来。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稍稍缓过神来,才惊喜的发现自己离岸边并不远。

虽说不远,但也有数百米的距离,林晓奋力游到岸上之后便筋疲力尽地躺在沙滩上了。

雨停了,被暴风雨刷洗过的天空竟露出艳红的晚霞,映衬出一片瑰丽的海洋。

刚刚才死里逃生的林晓无暇欣赏眼前的美丽景色,她稍微恢复一点体力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的高跟鞋早已经不见了,湿漉漉的长发混着沙粒散乱地贴在背后,身上的紫色雪纺裙也破损了好几处,所幸还能遮蔽身体,还有就是除了手脚有几处擦伤之外,身体并无大碍。

她环视四周,心想即使这里不是出发时的港口,也应该能找到可以求助的地方,比如商铺、摊贩或者路人。可是她从日落黄昏走到满天星斗,一路上荒无人烟,除了脚下扎人的沙石,便只有沙沙的海浪声。

林晓沮丧地坐到地上,不得不接受自己流落荒岛的事实。她逃离了一场可怕的海难,却又流落荒岛,这是可喜?还是可悲?

她抱膝而坐。夜里的海风太冷了,而这里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她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虽然神色看起来很平静,但脸颊总是湿润,在月亮之下泛着水光。

“就说你该多看看荒野求生类节目,里面的求生技能要是都学会了,还怕有天会流落荒岛吗?”喜欢看探险求生类节目的彭凯丰曾经说过这样的玩笑话,林晓并没有想过他的玩笑竟会有成真的一天。这类节目她没少陪他看,却没有一项技能学得来。她不会辨别方向,不会钻木取火,不会抓鱼充饥,不会寻找水源。她不知道彭凯丰是否懂得这些,她只知道若此刻他在,她便能勇敢。

林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海平线上已经露出曙光。

她听到踩着沙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有人来了!这个认知让她激动万分,她撑起虚弱的身体,一心只想上前求救,没想到反被来人吓了个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眼前的两个男人长相狰狞,而是他们散乱的发髻,褴褛的衣衫,以及脚上穿的破草鞋,全都让人生疑。

林晓心想,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世隔绝的荒岛,那么存在着与落后的部落也不足为奇。可是她能和他们沟通吗?还是……她该逃?

这时候,站在前头的男人开口了:“哥,她是人还是妖?”

后头的男人闻言看了林晓一眼,却又连忙低下头。他上前拉了拉弟弟的手臂:“走。”可是弟弟却一动不动,他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晓,像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

林晓被这个因烫伤疤痕导致脸部变形的男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在不确定还能否遇到路人的情况下,她决定鼓起勇气向这对懂国语的兄弟求救。她看向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男人:“我遇上海难了,请帮忙报警!”

兄弟两人瞬间懵了。抱井?遇上海难要抱井?估计他们脑子里的问号满到快溢出来了。

低头男依然维持着低头的姿势,他从扁扁的包袱里翻出一件长衫,虽然上面有不少补丁,甚至有些是补了又补的,但还算干净。他把长衫递给林晓:“原来姑娘是遭遇不测,可是这里没有井。这衣衫姑娘先穿上吧。”

林晓听他说话总感到有哪里不对劲,但还是穿上了那件衣服,一来确实是觉得冷,二来是因为她被人盯得很不舒服。

那低头男看见林晓穿好了衣服才把头稍稍抬起,他的左脸上有割伤的疤痕,从鼻梁到耳后很长的一道,让他看起来十分吓人。他似乎也担心自己会吓到林晓,马上把脸侧过去一点:“姑娘,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我们兄弟二人还得赶路,也不便带上姑娘,我们能给姑娘的,也只有这件长衫了。”他说完,便拉着弟弟要走了。

“请等一下。”林晓叫住他们,“请告诉我,往哪个方向走可以去到人多的地方?”

那弟弟冷笑了一声,说:“这里刚发过洪水,我们沿途过来,一路上见到的都是尸体,你是唯一的活人。”他欣赏了一会儿林晓惊恐的表情,然后说:“要不就跟我们走吧。”

“阿勇,这不妥!”

“难道大哥要见死不救?”

那大哥无奈轻叹一声,说:“姑娘,虽然不知你要去向何方,但离这儿最近的人烟之地,就只有石子村了。”他用手指了指林晓身后的某个方向,“从这里往西南方走几里路,有一片树林,穿过树林之后就是石子村。我们兄弟俩正要到那里去投靠亲戚,可以带姑娘走一段路。就怕……就怕姑娘与我们同行会有所不便。”

眼下四周荒无人烟,林晓一时之间似乎也别无他选。于是由兄弟二人在前面带路,她在后面跟着,并且警惕的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那两兄弟二十出头,哥哥叫黄忠,弟弟叫黄勇,因家乡连年干旱,农作物失收,想来石子村投靠前年出嫁的姐姐。

一路上,黄忠偶尔会回头跟林晓说说话,主要是怕她体力不够,问她要不要停下休息。后来黄忠才注意到林晓是光着胶丫子的,在这种沙石路上走了这么久,皮早就磨破了。

黄忠好心的把自己的草鞋脱下来,想让林晓穿上。

林晓婉拒了。倒不是她嫌弃人家的草鞋,实在是她不愿意再白白接受别人的好意,更何况他就这么一双鞋子,给了她,他就得光脚走路了,她怎么好意思接受呢。

直到中午时分,他们终于进入那片树林。兄弟二人分工合作,弟弟拾柴生火,哥哥打猎取食。林晓帮不上忙,只好坐在原地守着柴火。

黄忠抓到了一只野兔,顺道在小溪里打些水,却不小心脚滑摔了一跤,回来的时候被林晓问起,才发现自己的手肘破了皮,伤口有点儿深,血珠一颗一颗地渗出来。

“没事的。”黄忠对伤口不以为意,招来弟弟一起张罗午餐。倒是林晓趁着他们煮食的空档去摘了些草药,拿起黄忠的手臂就上起药来。

“阿晓姑娘!你这是……”黄忠被林晓的举动吓了一跳。

“这是臭草,也有人叫它小香草,叫法很多,对外伤很有疗效。”林晓好歹是名护士,也研读过有关中草药的书籍,虽然不懂野外求生,但野外救伤倒难不到她。

黄忠涨红了脸,低声说了句谢谢,便投身烤兔行列,格外专注。在边上添柴火的黄勇牵了牵嘴角,变形的脸笑得有点阴森恐怖,他朝黄忠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看上了?”

黄忠闻言瞪了弟弟一眼,然后紧张的回头看了看林晓,见她似乎没听见,他又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警告弟弟:“别胡说!”

其实黄勇的音量不小,林晓只是装作没听见。她注意到他们走了半天,一路上不见人影,而这片树林刚进来的时候大片的地面和树杆都有浸润过的痕迹,看来发过洪水一说倒也不假。

好在他们带她前进的路线,地面的浸润痕迹逐渐轻微,至少还能拾到干的树枝生火,估计树林后的石子村地势较高,因而躲过一劫。

“到了石子村以后,你有什么打算?”黄勇盯着林晓问道。

林晓拢了拢身上的长衫,说:“报警。”

兄弟俩疑惑的互相对看了一眼。黄勇哼笑了一声:“抱口井干嘛?抱个男人还差不多!”

黄忠马上喝斥他:“阿勇!不可胡说!”他又转向林晓道歉,“阿晓姑娘,我们乡下人不懂礼节,多有得罪了,请不要见怪!不过……姑娘为何一定要找一口井呢?”

林晓愣了一下,不答反问:“你们是哪里人?”

“我们是木头村的人。”黄忠见林晓有所疑惑,又加以解释道,“那是个偏僻的小村庄,离这里大概半个月脚程,姑娘没听过也不足为奇,”

“嗟!”黄勇咬了一口兔子肉,还没熟透,但他仍然吞了下去,“要不是当年被那妓女所害,咱兄弟俩也用不着流落到那种穷乡僻壤,说不定现在还在大兴县吃香喝辣呢!”

林晓细细打量着他们的着装,听着他们说的话,脑袋忽然冒起一个比流落荒岛更可怕的猜测。

她问黄忠:“请问……今年是几年?”

黄勇哼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她问了个非常白痴的问题。

黄忠倒是如实作答:“今年是弘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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