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把那头熊拿到一个空旷之处,坐下了,独自坐在一个巨大的石头边,生了个火,便烤着熊肉来了。
夜色,此时的夜色是相当美的。
可是,一个人坐在这美的夜色之下,对于楚江来说无论如何也是有那么一点儿怕的,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怕着什么。
熊肉的香味在风中飘着,散向好远。
且说在离楚江不远处一个小小的村落里,这时的人们正在为吃不饱而烦恼,却又根本就没有办法,因为这是个灾年,在这个村子里生活的人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可想。
“什么地方有肉香,哇,真好,太好了!”其中一个人如此叫了一声,之后便不住地躺在大路上流着口水了。
“真香啊,却不知这肉香来自什么地方,如果知道在什么地方,那么,老子就算是死了,也死得其所了。”其中一个人如此对那个躺在大路上的人说。
一闻到这肉香,从一具棺材里这时也爬出来一个人了,这个人不住地爬着,虽然不大爬得动,却依旧顽强地爬着,不久便爬到了地上了,不住地对着那个躺在大路上的人作着揖。
“我是将死之人了,你知道,老子以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现在饿成这样了,能不能给老子来口饭吃吃?”那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如此对着躺在大路上的人说。
“真的是好香呀。”那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了闻到这香味,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肉来了,长了肉之后,其人也一度相当之精神饱满,这不,又对着那个躺在大路上的人不住地骂着野话了。
“你骂老子?”躺在大路上的人吼了一声。
“骂你又怎样,现在咱俩半斤对八两,你不怕死,就上来与老子在这棺材里打打啊?”躺在棺材里的人如此对那个躺在大路上的人说。
“打你算什么,敢不敢与老子去把那块肉抢回来,抢到肉之后我们两个平分,如何?”躺在大路上的人如此对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人说。
一闻到肉香,在那条大路上这时又悄悄地来了几个人了,这些人都躺在那条大路上,相互不断地骂着娘。
这些人每个人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一粒米,把这米煮熟之后,送给了一个快要死去之人了,此人在吃了这饭之后,一下子便从地上站了起来了,看了一眼那些躺在大路上的人们,不知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情了。
“你去把那块肉拿过来,那块肉也许就在不远处,也许不到一里路远,拿来了给我们吃吃,以后会报达你的。”那些躺在大路上的人说。
“好吧。”那个后生答应了这一声,便朝着飘出肉香处走去了,也不敢跑,因为身上没有力气,走了一会儿,便到了楚江身边,看见楚江正在吃肉,也便凑过来了。
那个后生看见楚江正在吃肉,口水不住地往下流着了,发出的声音相当之大,一度使楚江没有心思吃东西了。
刚想对着那个后生大吼一声,却不知为什么又不那么做了,却见那个后生这时以飞快的速度跑过来了,抓起那块熊肉,便跑去了。
“敢抢老子的肉?!”楚江对着那个后生吼了一声,之后什么也不顾地冲上前去了,便欲把那个后生打死在那个无人之地。
那个后生边叫着边不住地跑着,一久便跑到了那伙人中,那些人看见肉来了,便一哄而上,为那块熊肉相互打起来了,其中一个人还在这次争斗中死去了,是被熊肉噎死的。
其他的人见这个人把熊肉全部吃下去了,不禁相当之愤怒,当场把那个人的肚子剖开了,把熊肉拿出来吃掉了。
楚江站在一边,看着这些人,不禁也生出了一丝怜悯。
“你们为什么不种地呢,种地了不就不会这样没粮食吃了吗?”楚江看着那些人说。
“我们是种地人,不过种出来的粮食都叫一个人拿去了,那个人有的是力气,不敢得罪了,如果得罪了,那么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死!”人群中有人如此对楚江说。
正在说这话时,一个千年老树一样高的人踏着沉重的步子不住地走来了,一出现在这个地方,人们便不住地颤抖着了,有人甚至当场疯掉了。
“他妈的,吃东西背着老子,老子叫你们吃!”千年老树对着人们吼了一声之后,便举起一个石头,这个石头大概有上千斤重,不过一到千年老树的手里,只是轻轻地一拿,这个石头便被拿起来了,而后往众人之中砸过来了。
“快跑!”人们不住地哭泣着了。
“我跑不动了啊,呜呜!”一个人趴在地上不断地哭泣着。
不过,对于那个躺在地上不住地哭泣的人,人们是不会过于关注的,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之后便又不看了,他们得离开这个地方,不然的话,便是死路一条啊。
“都别跑!”千年老树吼了这么一声,之后,人们又不敢跑了,纷纷蹲在地上,听天由命吧。
千年老树拿着一块石头,这石头大概有上万斤重,就那么从左手抛到右手,又从右手抛到左手,以此为乐。
“谁跑老子砸死谁!”千年老树吼着,于是,人们甚至连话也不敢说了。
千年老树长着一个树一样的身材,表皮相当之坚硬,不要说刀了,就是枪也不定能穿进去。仗着自己如此,千年老树这才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心情不好之时真的是想打就打想骂就乱骂一气,谁敢说个不字?
见人们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几块熊肉,闻到了这肉香的千年老树此时走上前来了,不住地吼着,问人们在吃东西时为什么不对自己说一声,背着他吃东西,这成何体统?
千年老树把剩下的那些熊肉悉数归公了,拿着这熊肉,一个人躲在一边不住地啃起来了,边啃边笑着,似乎这肉分外香,吃了一会儿,这肉太多了,吃不了,便将之扔给了追随自己多年的一条大白狗。
见千年老树如此,人们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站在一边不住地长长地怅叹着,怨自己命不好,如此而已,还能说什么,不怕死吗?
如此过了几天,几天之后,人们饿得不行了,纷纷坐在地上不住地哭泣着,甚至有人开始想歪主意了,说这样一来真的不好,也许会死人了。
就在当天夜里,一个人饿得实在不行了,便把自己的儿子杀了,扛了一口锅,扛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之后不住地吃起来了,当然是带着泪水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仍然受到人们的谩骂,说他是个没良心的,怎么可以背着人吃东西,便纷纷走上前来了,对之大打出手,甚至有人提议要把他杀死在那个地方。
可是,善良的人们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知道他吃的是自己儿子之后,便什么也不说地离开了,也是带着泪水的。
春天了。
人们想自己种些地,然后靠自己的双手过日子。
楚江也开始帮一个人家种地了,种完地,便借宿在那家人家屋子里,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不过,不知怎么,这对楚江来说也是快乐的,这还真是奇怪了。
楚江借宿的那个人家的主人是个叫着牛二的,牛二身上有的是力气,一个人可以把一座小山举起来。
牛二在山上种了一天地,到了第二天,上山一看,发现自己种的粮食不知为什么都不翼而飞,似乎被什么人扯掉了,这使之相当之生气,却又根本就没有办法,也许,在他看来,这是野猪什么的所为吧。
牛二不服气,这天在种了一天地之后,假装回家了,之后又悄悄地折回去,想看看那个扯自己庄稼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走到地头,牛二趴在地上,看着夜色不住地笼过来了,闻着不知什么地方的鬼哭声,一度也是相当怕的,却也不以为意,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比饿更令人怕的事情了。
过了一会儿,在地之那头出现一个人,这人身材相当之高,乍一看之,几乎比天还要高些。那人站在地头看了一会儿,便弯下自己的身子,不住地乱扯起地里的庄稼来了,不久,牛二种了一天的庄稼悉数被其扯掉了,在那地里这时什么也没有了。
“他妈的!”牛二吼了一声,却又把自己的声音压下去了。
那个在地里扯庄稼的不是别人,正是千年老树,他这时没事可做,便在地里扯着庄稼玩,以此为乐。
“老子揍死他!”牛二吼了这一声之后便要上前去了。
但是,楚江拦住了他,在这么强大的敌人面前,不要说他牛二了,就是楚江也不一定是他的敌手。
千年老树长得丑,因此,在那个村子里的女孩子们看不上他,不要说嫁给他了,就是与之平平常常地说说话也不愿意,说这对自己是天大的侮辱。对此,千年老树也无奈,因此之故,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还是一个人生活,虽然天天想女人,但是奈女人不想他何!
千年老树有一片林子,这是原始森林,里面长着不少相当美味的野果子,每到秋天,千年老树便会走进那片森林里,采摘那些野果。
千年老树有个箩筐,这箩筐大概有一般人的屋子那样大,把森林里的野果子装进箩筐之后,便又担到一个河滩边,借着太阳之光,晒上那么一天,野果子便都晒干了,之后再贮藏在自己修的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里相当之冷,人不敢进去,说是一进去了便会被冻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