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山没命地跑着。
后面追杀之声不绝于耳,一度使之吓得不住地颤抖着。
汉山跑得太快了,越跑越快,却受阻于一座大山,在这座大山之前,一时不知怎么办了。
汉山跳了起来,竟然跨过了这座大山,跳到大山之背面去了。
他从天空落下来之时,睁开眼,看见这是一片平原,便在这个平原上不住地走着,没有目的地。
肚子已相当饿了,再不吃东西的话,真是后果不堪设想也。
汉山手里这时唯一的一个宝贝便是一把刀,这把刀无比锋利,拿在手里,尽管是走夜路,也是不那么害怕了。
走了半天,汉山发现了一座草棚,便走进去了,坐在这座草棚之中,看着这片草原,呼吸着这草原上花儿散布出来的香味,一时心情相当之高兴。
夜了。
他在草原上不住地走着,忽然发出在前方有个物体在移动,发出阵阵沙沙声,在这个寂静的草原上,这个声音是如此响亮。
汉山凑近了那个声音了,那不是别的,正好是只羊,便走上前去,在其身上乱砍了几刀,拿着那只羊,走到草棚边,生了个火,烤起羊肉来了。
那么大一只羊,在吃了半夜之后,此时什么也不剩了,只有一副架子散落在地上,似乎在控诉着汉山之残忍。
月钻出来了,一会儿工夫又进了云层。
雨下了。
在这大雨之中,在这个草原上,一个人呆在这破败的草棚之中,还真是有那么一些可怕,却还是要感谢上苍对自己的眷顾,好歹有这么个可以摭风避雨的地方,不然的话,这个夜如何度过?
汉山关上了门,一个人躺在那个破败的草棚中,听着雨在门外不住地下着。
正好,在这棚子里有张床,看着这张床,对汉山来说不知为什么有点怕,可是到底怕什么呢,他一时又想不出来。
雨在外面下个不停,听着这雨,对于汉山来说也是人生之一种乐事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听到这雨声的。
睡了一觉之后,感觉雨住了,月从天空洒下来了,这不,那个破败的草棚子里也到处是月光了。人生有这些月光陪伴,真是太好了。
汉山这样想着。
这时,恍惚之中,汉山似乎听到门外有人敲了敲门,仔细一听,却又并没有听到什么,只有风在轻轻地走着,一会儿扑到那个门边,一会儿又不见了。
汉山闭上了眼。
这时,他看见两个人走过来了,不知从什么地方走来了,只是不住地沿着一条小小的土路走着,朝着这个小小的棚子,走到了这个棚子门前时,不走了,站在那儿,朝里面看着。
那扇门本来是关着的,可是在这两个人面前却自动打开了,发出“吱”地一声,这个声音在这座草原上听来竟是如此响亮,一度使汉山不敢听了。
“出去!”汉山从床上爬起来了,不住地对着门外那两个人吼着,“没看到老子正在睡觉吗,这么不长眼,想死吗?”
“我们不怕死,倒是你问问你自己怕不怕死。”其中一个男人低沉地对汉山说了这一声。
“我怕死?”汉山说,“笑话,我怕死就不是汉山了。”
“不怕死就好,但愿你不怕死。”其中一位女士也说话了,不过,不知为什么,这个声音在这个夜里听来竟然有些怪怪的,至于为什么怪怪的,却又一时不知道了。
那个女士说完,便对着汉山笑着了,这笑在汉山听来也是极不正常的。
“他妈的,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碰到这么两个人?”汉山看着那两个人说。
“这是个好地方呀。”女士边说边把自己的舌头扯出来了。
舌头越扯越长,一度长到有两米长了,不,有十来米长了。女士的舌头缠上了汉山,将之死死缠住了,此时想要脱身,那是不可能的。
“出来!”女士如此尖叫了一声,这个声音也是相当不堪的,天底之下似乎还从来就没有这么个声音。
于是,汉山被那个女士的舌头卷着,拉出了那个屋子。
汉山被拉出了屋子,看见那位女士这时竟然有山一样大了,站在汉山面前,一度使汉山怕得要死。
而那个站在一边的男人却下死力把自己的嘴巴张开着,一会儿工夫,那张嘴就有普通山洞一样大了。
舌头把汉山往那个山洞里一甩,汉山便进去了,此时舌头不见,而眼看着那张嘴就要合拢了。
“不要,开门,我要出去!”汉山大声地喊着。
……
汉山睁开了眼,什么也没有看到,在这个棚子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外面雨也不下了,只有风在轻叩着那个破败的草屋之门。
汉山拉开了屋门,却发现在那个屋门口,停放着两口棺材,摆放在那儿,不住地散布着阴寒之气。
“啊!”汉山叫了一声之后,便跑了。
天亮之后,汉山走进了一座小酒店,坐下来之后,要了一杯酒,一个人吃着。
这时,坐在汉山身边的一位男子不住地在讲说着什么故事,听他讲故事的人们不在少数,听得大家不住地笑着,一会儿又屏住了呼吸,似乎不敢呼气了。
“你们之中,有没有人敢进草原上那座草棚里去?”讲故事者神秘地问着众人。
“我不敢。”一个人回答。
“我也怕。”另外一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叫我们去,你为何不自己进去?”其中一位深以为讲故事者居心叵测,便如此对他不太客气地说了一句。
“你这人是不是心术不正,不知道那是个专门用来停放尸体的小屋吗,这时你叫我们去住,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呢?”有人愤然。
“谁胆敢去住一个晚上,老子赏钱十万!”讲故事的老者如此说。
“十万,你的命就只值这点钱?”一个人几乎要打老者了。
“你不知道那个小屋时常闹鬼吗?不是有人进去住了,第二天怎么了?”一人说。
“怎么了?”有人追问。
“怎么了?死了呗!”
“那谁还敢去,不要命了吗?”有人如此说了一声。
“我去!”汉山说了一声。
汉山此时身上已然没了盘缠,要是有钱,他也断不敢去的。
“年轻人,你真敢去那个小屋?”老者看着汉山笑着说。
“敢去,不过,你得给我十万!”汉山看着老者说。
“这没问题,只要你敢进去,这个数目不在话下。”老者说,“不过,为了验证你去了那个小屋,你在出来的时候得把棺材里的一个包袱拿回来,做得到吗?”
“行!”汉山回答。
夜了。
汉山在吃饱喝足之后又上路了,朝着那个小屋。小屋里面这时正点着一盏小灯,灯光不住地闪烁着,灯光每一闪,似乎还发出阵阵呼啸之声,似乎不是灯光射出来,倒像是刀从那个小屋里射出来一样。
“怎么回事?”汉山看着那个小屋,从那个小屋里真的不住地射出刀,刀射在汉山之身上,一度使之感觉到自己这下要完了,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刀子,而是一片树叶子。
于是不怕了,勇敢地朝着那个小屋走去,在走进那座小屋之时,他在门前站了好久,不知这次进去是不是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在门口站了一阵子,汉山便又不想进去了,与自己的命比起来,十万块钱真不算什么。
“还是算了吧,不要进去了,这要是进去了,死在这个地方,连块墓地都不会有的。”
汉山对自己说。
“但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汉山对自己说。
于是,他进去了。
一进去,发现在小屋里什么也没有,没有灯,也断不会有光从这个地方射出去,至于为什么自己看到了从这个屋子射出了光,也只有上天知道吧?
汉山把随身携带的一把刀放在床前,看着月光从门外射进来,便躺在床上了。
无法入睡,这是肯定的,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姑且在这个夜里听听风在门外刮着吧。
夜好静啊。
这个荒原与那个酒店相隔有十多里远,汉山从那个酒店走到这个地方,也是走得太累了,一进了这个小屋,便坐下来了,也不管那么多了,只要能够有个床可以躺下就可以了。
风吼叫着。
在不远处,这时不知为什么传来一阵哭声,这哭声在风中一下子又听不见了,夜依旧是如此安祥。
也许这没有什么吧,只是门口有具棺材而已,这有什么呢,死都不怕,还怕这个鸟!
汉山躺在床上想着,不过,这时他又想起了前天夜里作的那个梦,一想起这个梦,一时又相当之不自在,不知这和门前那两个东西是不是有些关系。
“管他呢,我睡我的觉!”汉山对自己说。
这时,他听到门外有个声音,这个声音不是风声,这是他知道的,但是,这到底是个什么声音呢?
他听见棺材盖子被什么人打开了,之后,又看见一只手从那个棺材里伸出来,从破败的窗户里伸进来了,伸到了汉山面前,一把将之抓住了。
“啊!”汉山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