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绵绵忧思难断绝
九歌醒来的时候,即墨非白却是半撑着身子看着九歌,九歌看着即墨非白这样便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小白?”
“无事,只是想多看看你。”
九歌无言以对,好在这时候白雪清霜进来伺候她洗漱,但即墨非白却还是一直看着她,以致她有些不自在,但她又不能请即墨非白出去。
九歌穿好衣物之后,便要进行梳妆打扮,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白雪清霜为她梳发,谁知即墨非白却拿过白雪手中的桃木梳,挽起她的乌发,轻轻地梳着,甚至还未她编起了发髻。
九歌一愣,沈行之有时候也会为她梳发,然而九歌还是第一次看一个男子编出这么美的发髻。
“好了,我的卿宸果然是倾国倾城的。”
九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的容貌只能说是中上,倾国倾城却是说不上,不过看过梦中的卿宸,却也知道即墨非白所言非虚。
“卿宸,我来为你画眉。”即墨非白扳过九歌的身子,便对着她细细描眉,黛眉如叶。
九歌在即墨非白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温柔娴静,这便是在幸福之中女人该有的样子罢。
然而幸福是什么?
九歌想到了沈行之,只是此时的即墨非白也让她无法拒绝,这大抵是卿宸欠他的罢。
“在想什么?”画好眉之后,即墨非白便为九歌戴上了一支桃木簪。细细打量一番,觉得十分满意。
“没想什么,只是有些饿了。”九歌漫不经心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别有一番风情的感觉。
“那我们便去用饭罢。”
饭毕,即墨非白与九歌在庭院当中散步,暮春时节,只有荼蘼花开的正绚烂,而它也意味着春天的凋零。
夏天就要到来了呢。
走了不久,九歌便有些困顿了,于是即墨非白便拥着九歌来到了一旁的藤椅,让九歌躺在上面歇一会儿,于是九歌便就着融融春光,伴着荼蘼花入睡了。临睡前她看见即墨非白为她挡着日头,防止刺眼的阳光照到她脸上,有即墨非白在身边,九歌安心地入睡了。
如九歌所想,这一次她又入梦了。她看见漫天的红色,这是喜堂。
即墨府张灯结彩,再次准备着婚礼,并非是即墨府再次娶亲,而是即墨非白要重新举办婚礼,再次迎澹台卿宸入府。
无方城内喜气洋洋,成百上千的流水席不断供应着,这般热闹,简直可以说是举城欢庆了。
卿宸在澹台府待嫁,闺房内的她有些忐忑,然而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挣扎?即墨非白将一切都准备得极好,没有丝毫纰漏,卿宸无奈一笑,她还是认命为好。
人生总是如此的无奈。
“你们让开,我是你们小姐的闺中好友皇甫珊,这次她出嫁,我来送送她,怎么不行么?”
卿宸听到皇甫珊的声音有些惊讶,她怎么来了?闺中密友?她们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她在卖什么关子?
“让她进来罢。”
“是。”
皇甫珊进来之后,没过多久便出去了,谁也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即墨非白来澹台府迎亲,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即墨非白为了安心,甚至还不顾礼节地在卿宸入轿时掀开她的盖头一看,是卿宸无疑,于是他也便安心了下来。
拜天地,入洞房。
即墨非白走进喜房,不知为何他总有一丝不自然,但他却不疑有他,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虽然经历了波折,但他最终还是娶到了他的卿宸。
即墨非白拿着喜称挑开卿宸的红盖头,看见卿宸烛光下有些红晕的脸,不觉有些迷离之感。
“卿宸,今夜我很开心。”
“小白,我也很开心。”卿宸说道,声音之中满是喜悦。
即墨非白将手中的合卺酒递给卿宸:“喝了这合卺酒,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于是卿宸便与即墨非白交手喝了这合卺酒。
“天色也不晚了,我们便歇息了罢。”即墨非白说道,看着卿宸的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好。”
红烛泣泪至天明。
天一亮,守门士兵便看见两位公子骑着马要出城,看过他们的文书,那守门的士兵也不多问便让他们出了城。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看不见无方城的踪影,卿宸一把揭开易容面具:“憋死我了,终于出城了,扶苏,真没想到你这么行。”
微生扶苏也学着卿宸一把揭开易容面具,但他学不来卿宸的随性自然。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便走便看罢,天下这么大,总该有我的容身之所,不过这自由来之不易,我想先去看看大海,省的以后后悔没有好好看一次海。”卿宸张开双臂,呼吸着自由的风,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
“那么你呢?帮了我这么大忙,会不会有麻烦?”卿宸突然问道,即墨非白必定会发现的,只是时间问题,这样看来她似乎有些莽撞,但自由对她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她觉得自己可以疯狂一回,不用想太多。
人大抵还是自私的。
微生扶苏对着拂曦一笑:“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既然都已经做了,去想太多也没有意义,再说你也该相信我才是。”
卿宸一笑:“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本就准备云游历练的,既然我们都是离家在外,那么不如结伴而行?”微生扶苏笑得端的是风光月霁的模样。
卿宸一愣:“好,我也算得了一免费保镖了,何乐而不为呢?”
微生扶苏大笑:“既然如此,我们便出发罢。”
微生扶苏策马先行,卿宸也不甘落后:“你等等我!”
一人一骑在前,一人一骑在后,马蹄踏着青青轻草,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九歌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日头也已经有些大了,即墨非白却一直在她的身边为她挡着太阳,并不假借他人之手。
“小白,我们走罢,这日头也有些大了。”九歌说道便起身,于是即墨非白便扶起了她。
“时候也不早了,方才我好像听见你的肚子在呱呱叫。”即墨非白指指九歌的肚子,不由得一笑。
九歌脸一红,却也没有反驳:“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祭这五脏庙。”
“好。”
九歌一路想着,为何卿宸会一再拒绝即墨非白,或许是年轻不懂爱罢,只想着去远方看看,但最终还是要回到故乡,回到那人的身边罢。
九歌摇摇头,不再去想。
即墨非白也是一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