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会稽的这一路上,我本以为必然是刀光剑影,刺客层出不穷,但一路上甚是太平,并没有什么偷袭啊,围攻啊之类的,就好像刺客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就好像我们只是普通的去会稽一样,但事与愿违,我身上的确怀揣着这个染上陈召鲜血的东西,也因此,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是提心吊胆的。
此次去会稽,我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刻意的将自己扮为男子,因为我也实在是不想再发生诸如吕卉那样的乌龙事情了,未免一路上还是太惹眼,我还是叫祝云给我调了一种让皮肤变暗变黄的药,往脸上一抹,简直就不想让人看第二眼,我甚是欢喜,这样才没有人打我的主意了,其实我也不是有多美,主要是这个朝代里,长得稍微好看那么一点点的女子都会有人觊觎,还在小镇的时候,我约莫算了算,光是追求小芳的男子便可以从街角排到镇尾,简直可以算是镇上的万人迷了。
可是万人迷偏偏喜欢上了个不开窍的木头,真是人生如戏啊。
马不停蹄的前行了几日,发现身后并没有刺客追来,我们便放松了步伐,没几天便进入一座临近会稽的城,鄣郡。我知道这座城池,以前在历史书上有幸看到过是会稽的西部临城。
我和祝云风尘仆仆的在一家客栈落脚,小二牵了马儿下去喂食,我问了下这有福客栈的房钱,仔细算了算住个一晚上还是挺划算的,便在这里暂时落了脚,放好行李随便洗漱了下,便下楼吃饭,此时正值中午,人声最是鼎沸,我们也听到许多小道消息,比如,鄣郡的哪家千金要在何时出嫁啊,又或者楚楼里的哪个歌女竟然要从良啊,等等等等,而且这里不比我们之前遇到的小镇县城都是穷人居多,这里大多数人虽不是特别华贵,但却也可说人人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自然,饱暖思**,这闲话家常也多了起来,其间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想要进来讨饭吃,还没进门就被门口的小二给轰走了,我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想想当初我当小二的样子,对比之下真是纯良无比啊。
我们隔壁桌坐了几个草莽汉子,估计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说话也有些大舌头起来,声音大的简直隔壁街都能听得到,只见一人说道:“如今这天下可不太平了,俺一路从闽中过来,那是不知道见了多少乞丐,拖家带口的,还有活活饿死的哩。”又一人说道:“可不是么,这秦皇一统天下之后俺们也没过多少清闲日子,知道不,这段时间俺们秦皇要修建劳什子长城,这这这不知道又要征多少穷苦百姓啊。”话里难掩讽刺之意。另一个低声道:“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吧。”开头说话的汉子不甚在意的看了看他:“怕什么?山高皇帝远,俺说你这龟儿子前段时间不是去咸阳了么,怎的又回来了?”那人左右看了看:“咸阳太富贵,我怎待得起那里?只是去看看而已便回来了。”旁边一人道:“你小子啊,信誓旦旦的说要在那升官发财,咸阳可是个遍地是金子的好地方,你就怎么回来了,不后悔啊。”那人顿时愁眉苦脸:“遍地是金子又怎样?那里的人根本不把外来的人当人看,我去了活的连狗都不如,还不如回来和你们一起种田自在。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消息也没打听到,如今陛下可宠幸一个臣子了,据说要是想做官都得贿赂贿赂这个人让他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那做官这事可就有着落了。”几人齐齐问道:“谁啊?”那人道:“中车府令,赵高。赵大人。”
听到这里我已经压不住内心的惊涛骇浪了,修筑长城,宠幸赵高,这一切都按照历史的轨迹缓缓而来,真正的乱世要开始了,一想到此我瞬间没了吃饭的心情,祝云突然问道:“赵高是谁啊?”我看向他,想了想:“他是一个可以把黑色说成白色的人。”此时我在听邻桌那几个草莽汉子的谈话,却发现他们早已转了话题,祝云表示不理解。我又斟酌了下言词:“这么跟你说罢,一只鹿他可以说成一匹马,而且无人反驳。”祝云表示不信:“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眼睛瞎了又怎会指鹿为马?”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是现在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不能透露太多,如果改变历史就不好了,但百分之八十的历史小说女主最后是被历史改变了的......
因此我不能跟历史较劲,我只能静静在这时代里这个过客。
下午我拉着祝云上街买冬衣,已经十一月份,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但是鄣郡街上人口依然很多,人声鼎沸,热闹非常,只不过每走过一个街口,街角处总会聚集了大量的乞儿,有些甚至是小孩子,睁着双大眼睛麻木的看人来人往,而过路的行人也都基本无视这些乞儿,我有心帮助,奈何银钱不够,我估摸着帮助了他们,我和祝云也得变成乞儿了。这不是自私的想法,这是不得不考虑的现实问题,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你有钱你就是大爷,你没钱你就是无人问津的乞丐。
转了一圈之后,发现前方聚集了很多人口,似乎在围着一个擂台,我拉着祝云上前,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才发现这真是个擂台,还是个比武招亲的擂台,只见擂台上站着一位面色冰冷却眉眼静好的妙龄女子,怎么说那个气质呢,冰冷中透着大家闺秀,大家闺秀中透着温婉,温婉着又透着冰冷,总之是个气质绝佳的冷情美女,已有很多人被打下擂台,其中包括一些长得还算可以的男人,还有一些一看就是贼眉鼠眼的人,只听一声惨叫声破空传来,一个瘦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到的男子被台上的女子给踢了下来,半响说不了话,人群一阵哗然,好厉害的女子,想想同为女子,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一时间竟然无人敢应声,只见台上的美女冷冷一扫,声音如敲击玉盘般清脆:“都说鄣郡出能人,现在看来不过尔尔。”我左右扫扫,一旁的男人都不着痕迹的退了几退,这时祝云突然从身旁跳了出来,本来大家都在退后,祝云这冷不丁的一跳出来,顿时格外醒目。
我睁大眼睛:“祝云,没想到你好这口啊,怪不得小芳那样清纯的美人你看不上了。”祝云无奈看向我:“我是被人推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