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弃妃自为王

第二十三章:城南之地+司马陆离

楚伊回到府内便被通知祖母在静心阁等自己,楚伊连忙往静心阁走去。祖母从小在楚伊心中的形象便是威严的,她不知道这点是不是也像外祖父。来到静心阁,楚伊心想现在这个时间祖母应该在静坐,于是找到她平时的静坐之地,敲门在外等候。里面响起祖母的声音:“是楚楚吧?进来吧。”

楚伊推门进去。祖母看着自己的孙儿已经出落得格外漂亮,心中还是很欣慰的。“坐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楚伊坐下后说道:“祖母,你找我要谈什么呢?”祖母看着楚伊,她眉骨上的那颗红痣被垂下的发丝遮掩了。若是可以一生不应这眉骨红痣的灵说,该是多好。眉骨的红痣是女子未来将遇薄情的预兆,奈何是谁也逃不掉的宿命。

祖母说道:“楚楚回家后还好吧?我本来是早就想和你谈谈,但是听你爹说前两日你出去了一趟。去哪里了?”

楚伊心中一怔,和祖母到底要不要说真话,骗的了父亲母亲,可是祖母不好骗啊。

于是楚伊实话实说,“回祖母,孙儿去了趟南亡。”

祖母一惊:“南亡?楚楚去那阴寒之地有什么事情吗?”

楚伊并没有说出实情,而是说道:“其实也并无大事,只是去看了个朋友。当年在月饶山一别就再没见过。所以下山后去拜访一下。”祖母点点头。看着楚伊,眼神复杂,楚伊读不懂祖母的眼神。

祖母轻叹一声:“楚楚,曾经恨过祖母的狠心吗?小小年纪把你送上月饶山那样的修炼之地。”

楚伊笑笑:“过去的事楚伊还小,不懂事,祖母的做法一定有祖母的道理。现在楚楚感激祖母给了这个机会。”

祖母轻抚上楚伊的眉角,说道:“当年祖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生在完颜府,虽不用上阵杀敌,但是你的命运与这侯府息息相关啊。可能未来你要撑起这里的一片天啊。”

楚伊握住祖母的手,乖巧的笑道:“祖母放心吧,楚楚不是任性之人,知道自己的责任。我既然被从小送到师傅门下,自是有命运的安排。”祖母点点头,她并没有看错。

楚伊微笑,“祖母,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孙氏点点头,说道:“楚楚,你先等一下。”说完就进了内室。楚伊等到祖母出来时,便看到祖母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楚伊充满疑惑,不知道祖母要干什么。只见孙氏微笑打开木盒,里面是地契以及其他契约。祖母孙氏取出那些契约,很多。

她把这些都交到楚伊手上,说道:“这些是城南的地契,以及我在京都的商铺。现在都交给你,祖母不会看错,这些东西都对你有用。交给你的东西我以后自然不会过问,就当是我弥补你之前在月饶山所受之苦。”

楚伊看着手中的契约,惊讶的看着祖母,说道:“祖母,这些我怎么能要呢!您快收好吧,这些都太贵重了。再说我在月饶山并不苦啊,那几年应该是我记忆最纯粹的日子了。祖母不用对我心怀愧疚的。”说着就把这些东西还给了祖母孙氏。

孙氏并未收回,而是很严肃的说道:“楚楚,这些东西是我赠与你的。与这完颜府的东西无一毫关系,你不是这甘心被人号令之人,所以这些你都有用。祖母做这些只不过想让你可以早日强大。”楚伊看着祖母,她明白祖母对自己的良苦用心。楚伊收下祖母的厚礼,感激的退出静心阁。

楚伊回到房间内,细细想着刚刚自己在静心阁与祖母的交谈,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她的计划好像被祖母知晓一样。祖母赠予地契和商铺,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楚伊明白,区区天一楼还并满足不了这庞大的组织运营。南亡做的生意,票号天下。鬼魅阁的酒楼,赌庄遍布市井,所以他们富可敌国,他们有能力在江湖镇得一方无忧。所以若想自己可以撑得起一方水土,财富不可或缺。楚伊拿起城南那张地契,早就听闻城南风景如画,每年胜景不断,是京都名贵们的游赏之地。楚伊却万万没想到,这城南竟是祖母的地界,祖母强调这些东西都非完颜府的财产,那么也只有是祖母的陪嫁。楚伊握着城南的地契,心中涟漪渐起。

夜一和夜四以及束修都远在军马场,京都有夜二和夜三。如此人手应该可以。楚伊叫来夜二和夜三。夜三拿下天一楼是头功,昨晚肯定又是醉酒了。楚伊看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真是想把他关禁闭了。

夜三笑着问道:“主子,这拿下天一楼咱们可以好好玩两天啊。我做梦都没想到西岳公子竟然败在主子手里了。”

楚伊越听越不对,这话讲得好像在贬低自己,反正她也不屑和夜三拌嘴,有正事。

楚伊说道:“我想知道现在城南那片地是怎么安排的呢?”

夜二很奇怪的问道:“主子,城南那块地不是没有主人吗?多年就是游赏之地啊。听说倒是宰相的儿子多是掌控那片地,也是横行霸道。”

楚伊挑眉,看来这个王石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夜三见楚伊没发表意见,便说:“其实主子这也不是奇闻了。王石的儿子王寇劣迹斑斑,只是王家在朝中的地位,怕是京都没人敢惹啊。”楚伊听完,觉得倒是应该好好收拾一下这个王寇,上次王怜儿耍心机,这次又是她弟弟。看来楚伊真是和宰相府杠上了。楚伊看着夜三,颇为调皮说道:“夜三你说京都没人敢惹。那我们去如何呢?”

夜三又被惊到了:“主子,我们去招惹他干嘛?有没有碍着我们,这不太好找理由啊。”

楚伊笑笑,扔给夜三一张纸,说道:“这个理由充分吗?”夜三看着手中那张城南地界的地契,嘴里都塞得下鸡蛋了,半晌才惊呼:“主子,你早说啊,城南主人竟然是你!!”

夜二同样也是吃惊极了,早在很多年前城南就是大家心中的无主之地了,没想到地契竟然会在自己主子手中。现在两人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主子了。楚伊说道:“既然这个理由充分,那么我们收回城南,顺手收拾王寇,岂不完美?”现在的夜二和夜三只有点头钦佩的份了:“完美完美。”

这边自楚伊离开天一楼那天,西岳就来到司马陆离的府上。思筠阁中两名男子,一白一黑,白衣男子站立,黑衣男子把玩玉笛。白衣正是西岳,而黑衣则是司马陆离。西岳先开口:“大哥,西岳办事不利。”司马陆离并未抬头,白布擦着玉笛,清白的古笛和着司马陆离的黑衣,不知是什么样的视觉。终于司马陆离将玉笛收回盒内,抬眼看着西岳。“说说吧,怎么了。”声音沉稳,没有一丝波动。

西岳只能实说到:“今天完颜楚伊拿走天一楼一半的股份。”

这也着实让司马陆离心惊,问道:“完颜楚伊?可是将军府的嫡女?”

西岳答道:“是,其中一半是她愿为我们保密天一楼,不会让鬼魅阁长老们知晓。另一半则是以端苓嬅为交换。”司马陆离虽身为鬼魅阁领主,西岳也排在第三,但是鬼魅阁执掌公私的还是几位长老,况且司马陆离与西岳的做法更是公然挑衅阁规,所以才让完颜楚伊占到便宜。司马陆离对完颜楚伊的印象仍旧是那日宫宴上,她的一曲古琴藏天地灵气,谱出月色光华;还有那日她在宫外的寥寥言谈,如清风细雨,叶上珠露。司马陆离赞赏楚伊的聪明,倒是后面的端苓嬅怎么会在完颜楚伊手上,司马陆离很是不解。于是问道:“西岳,端苓嬅不是被铁凝囚在南亡吗?这个完颜楚伊又是如何找到人的。莫不是她去了南亡?”

西岳点头“是,她与铁凝是命交。所以她亲自去南亡要人,铁凝自然会应了她的请求。”司马陆离听完嘴角微微扬起,这个女子真是不简单,轻松就可以拿到天一楼这块大肉。

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的女子了,司马陆离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自从澜筠柔嫁入太子府那日,司马陆离就再也没有将心打开过。昔日最爱的女子转眼变为大嫂,那些爱恋都已不得以成为叔嫂之称,司马陆离有自己的骄傲,所以他选择放手,不做澜筠柔的牵绊,但是那颗心送出去就再也没有收回来。司马陆离不愿再回忆那段最黑暗的日子,他看着西岳说道:“这件事不怪你,天一楼一半的股份给她就可以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女子有多大本事。”

西岳思量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司马陆离:“大哥,我想去趟南亡。”司马陆离看着西岳,他终于肯为自己去争取一下了,这是好事,司马陆离笑笑:“怎么想通了?南亡之行希望你一切顺利吧。”西岳点点头,退下了。

今日是澜筠柔的生辰,太子每年都设大宴为爱妻庆祝,但司马陆离从未到场。所有人都知道司马陆离与澜筠柔的一切,太子当然也心知肚明,但是在这个年代婚姻都多半是利益的牺牲品而已。所以这一切都没有怨恨的地方,只有深夜和静屋才属于司马陆离,这个男子才可以缅怀自己的过往。这思筠阁是专门为她而建,却已是人去楼空。澜筠柔留下的也只有那玉笛,是两人合奏时的回忆。司马陆离离开思筠阁,便出府了。自边关回来,鬼魅阁也一切正常,所以司马陆离难得有时间,便与属下前往城南。

楚伊和夜二夜三很快到了城南,这里一如楚伊印象中的样子,山清水秀,芳荭草绿,看得见三三两两在小船中微恙,楚伊的心情不禁也轻松起来。楚伊看着这城南大片之地,心中极为欢喜,转头对着两人说:“这么大的地方,日后便可以合理安排,这不逊于京都中心的地段。单这自然风光就胜一筹。”两人也是欢喜。三人随走随计划,突然看到前面有人在搬运土石,看来是要修建东西,这城南之地虽说长时间无人打理,但是私自修建恐怕也不是一般人敢的。三人向前靠近,映入楚伊眼帘的就是个肥人,本是还不大的年纪却已是老态尽显,楚伊摇着头不想直视。

夜三凑近楚伊低声说道:“主子,眼前这人就是王寇,宰相的唯一儿子。”楚伊点头,吩咐两人戴上面具,毕竟遮掩身份不会给将军府带来多余的麻烦。楚伊的银色面具精致动人,这是云清大师亲手打造,更是世间仅有。

三人近前,就被王寇身边的人发现了,便大声嚷道:“你们是什么人?没看到我们爷这有事呢,不许从这走。”语气几位蛮横,夜三平时就看不了蛮横之人,一根银针封侯,男子再说不出半句话了.

夜三轻佻的语气说道:“这跟银针是我们主子赐给你的,以后可要长点眼,别见谁就乱咬啊。”那男子气的只能瞪眼。一旁的王寇自然火气冒三丈,竟然有人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直接对着楚伊喊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我王寇的地盘上撒野!”

夜二将那张城南的地契亮在王寇眼前,说道:“这城南之地本是我家主子的,王公子占用他人地界又怎么好意思呢。今天我们来就是收回城南之地。”王寇本身脾气就暴躁,听完连看都不看那地契,凭着身后那一帮家仆,气势更是嚣张,指着夜二的鼻子,“你去打听打听,这城南几年前就是爷的了,爷在这城南是主子,我看谁敢动。”

王寇话音刚落,楚伊的剑也到了王寇的眼前,银色面具下看不清什么表情,楚伊一字一字的顿着说:“我让你滚。”王寇只能听得出是个女子,却不知道京都哪家权贵会有这样的女儿。

王寇的手下有一人仍在叫嚷,楚伊左手飞出一个物什,看不清是什么,出手速度之快让人咂舌,总是夜二夜三也是一惊,他们都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过楚伊的武功。而今天楚伊这样的出手速度可见,这江湖也很难会有敌手了。那叫嚣的家丁倒地,楚伊并没有杀意,只是晕穴。那个物什是孕珠花,和楚伊耳垂下一模一样。

楚伊看着脸色已经发白的王寇,又悠悠的说道:“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别再让我看见你。”

王寇连连点头,转头带着家仆连爬带跑往城心去了。三人看着这群人狼狈的后影,楚伊大笑:“不愧是王寇,就是逃跑的料子,王宰相这个名字起的好啊!”夜二和夜三不禁大笑,主子真是有才。

而这一切都被出来散心的司马陆离撞了正着,看着刚刚气场强大的女子,司马陆离听着女子的声音凭印象觉得应当又是完颜楚伊,但他也不敢确定。因为女子的暗器出神入化,怕是没几个能敢的上,就是自己也恐是不及啊。司马陆离的暗器擦着完颜楚伊的银色面具而过,被旁侧的夜二挡下,三人一惊,不知是何人。这时司马陆离驾马从暗处走到三人视线,楚伊微怔,没想到在这也能看到司马陆离,自上次宫宴一别,就再也没有相见。

这个男子也是楚伊属意已久的人了。今日的司马陆离不像宫宴那晚深沉,月牙白的衣袍,更是比西岳还潇洒几分,司马陆离盯着楚伊。尽管隔着面具,楚伊仍然感觉到他直直的视线,无法躲闪。夜二和夜三同样退居楚伊身后,场面很是安静。司马陆离先开口:“在下司马陆离,不知姑娘姓名?在下很是钦佩刚刚姑娘的气场和作为。”

面具外可以看到的是,楚伊的嘴角微微扬起:“二皇子,本姑娘从来都是只给比自己高强的人现真容,就是不知道二皇子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司马陆离挑剑,楚伊策马向前,剑梢也直向司马陆离。两人并没有躲闪,两剑相碰,清脆之音响起,楚伊被剑气镇得只能向后退,而司马陆离也是被刚刚一剑惊到了,这个女子竟有这样深厚的功力。简单的比试,在楚伊眼中早就是定局,她深知不可能敌过司马陆离,但她可以知道司马陆离的武功不比师傅差,看来这大昭国的皇子也不都是太子那样庸碌无为的。楚伊遵守承诺,摘下银具,露出的是一张绝美的面颊,都曾说美人就是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形容楚伊最好不过。

楚伊定睛看着司马陆离,微笑道:“二皇子,好久不见。”正如司马陆离心中所猜,但是当楚伊的真容被揭晓,他又惊奇的是纵使是出身将军之府,但是如此深厚内力怕是旁人所不能及的。这样的绝色佳人竟有这样出众的武艺,真是让人惊喜。

司马陆离同样回以笑容:“好久不见,自当日宫宴一别就在未见过,楚楚的琴让我至今无法忘记,却没想到今日又让我司马陆离开了眼界。”

楚伊看着司马陆离还无生疏之感,就说:“哪里,都是些小功夫,比不上陆离你的呢。今日的事希望你为我保密,毕竟我不想给父亲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司马陆离点头,他岂会不知道,王寇回府必会寻仇,若是楚伊身份不被传扬,那么王寇也只能是吃哑巴亏了呗。楚伊笑道:“那就感谢了,等改天陆离做客将军府吧,楚楚必会做东好好招待。今日就不多打扰了。”

司马陆离看着楚伊,好像看到那些年还纯真的澜筠柔,眼神不禁温柔起来,说道:“好,一定。楚楚慢走。”楚伊和手下调转马头,向将军府奔去,而司马陆离呆在原地,望着完颜楚伊远去的身影,没有移开眼眸。

完颜楚伊一路也是欣喜,竟会在这样的地方遇到司马陆离,原来看着心动的男子是那样的感觉。楚伊第一次有了怦然心动的悸动,那种情愫在楚伊的心中蔓延开来。像绿色藤蔓,上面开满了红艳的曼珠沙华。这是完颜楚伊的爱情,也美的像一朵曼珠沙华,那红色是楚伊的心血,从开始到结束,用了整整一辈子的时间。她与他,完颜楚伊与司马陆离,在不同的时空交错,各自都怀揣神秘,将爱的美丽演绎在一个中原大国,一个地下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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