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维国是一个繁华的国度
纳兰则是这个国的国姓。此姓氏乃皇家所独有。说白了,晏维国,也是纳兰家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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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众臣对朝上的皇帝毕恭毕敬,井然有序的汇报着有关于自己职位本分中发生的事。
朝堂之上的皇帝年近五十,也算是个明君了,
他若有所思的闭着眼,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玉佛珠,
仔细的想着大臣们汇报上来的种种事宜。
“皇上”
一位年近七十的老臣俯下身子,向皇帝禀报着“老臣发觉,
近日,
吐博国对我晏维国的态度有些许转变,吐博国为我邻国,
可谓兵强马壮,其实力更是一天天壮大,
且觊觎我晏维国土已久,虎视眈眈。
假以时日,必会成为我晏维国的心腹大患呐。
臣请皇上明察,加以防范”
说话的这位花白慈祥的老人,便是黎宰相。
晏维国的良臣,
两朝元老,对朝廷忠心耿耿,死而后已。
不仅如此,他还是位十分慈祥的老人,
从不恃强凌弱,也不再朝中拉帮结派。
在宰相府中,
他是位不可多得的好主人,赏罚分明。从不轻易对下人加以无礼的责骂,大家都十分爱戴这位宰相。
可惜的是,天妒英才,
不论是诚心祈祷还是各派医师个展神通的医治。
宰相夫人始终还是没能为黎家添丁,延续个一香半火什么的。
这对于高高在上的黎宰相,无非是个不小的创痛。
但是,
难能可贵的是,
宰相并没有因此对夫人有半点冷落。仍旧是疼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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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心中也有心结,曾多次劝说宰相纳妾。
可是宰相都婉言拒绝了。
此生,只想与夫人白头偕老。
随着年龄的增长,似乎两位也将此事渐渐看的更淡。
是啊,年近七十了,夫人也年近六十。
也算是两位老者了吧。
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相依下去,等待着哪一天能够白头到老。
“近日朝廷中事宜不多,夫人,咱们出去散散心吧。”
夫人默默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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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沉重的金银配饰,脱去繁缛的官服,
宰相与夫人乘坐府中一辆极其朴素的马车,
一点儿也不像是什么达官贵人游山玩水,
倒是像两位恩爱的白头老人在汲取自然地精华。
这场面,怎一个简单的温馨可以形容。
“老爷,夫人”河边有一落水的姑娘
一年轻的便装的侍卫拱手弯腰,单膝跪地,像黎宰相汇报着。
姑娘?
宰相夫人同时转头相视片刻
“你速带我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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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稀里哗啦利落清脆的水声络绎不绝于耳。靠岸的水花不安分的拍打着岸边的岩石。
一位年轻的红衣女子昏倒在河边,
显然,她是被这水冲上岸来的。
宰相与夫人在侍卫的带领下一路小急的赶到河边
只见这红衣女子气息微弱,面色苍白无力。脸上还有泥土和树枝的刮痕。
显然是在树木丛中刮伤或是坠落悬崖时石头的擦伤。。
宰相连忙吩咐侍卫将女子救起。抱上马车,立即命车夫回府。
随着一匹良驹的嘶鸣声
马车一路奔跑。与来时的闲情悠慢的场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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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
夫人焦急的望着宰相:
“老爷,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宰相眉目紧缩,良久,
说道:
“回去找大夫来给姑娘医治。醒来后闻其身世,到时,我们将她送回去便是了。”
夫人语重心长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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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宰相府中开始了平时不常有的忙碌。
奴才们你来我往的在府中的走廊中穿梭,有的打水,有的送药。。。
四五名大夫聚集在宰相府的一个待客的厢房中。眉头紧锁的小声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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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年纪七十左右,看起来十分具有权威性的老医者在厢房的床边把脉,时不时捋捋胡须,若有所思。少顷,便用纸笔写下了一串药方。恭敬的拿给守在床边的宰相与夫人过目。
宰相问:如何?
医者答道:回黎大人的话,这位姑娘受了许多外伤,照理说并无大碍,下官少顷拿一些治疗的药,每日涂抹并不需要担心。怕只怕,姑娘在河中受凉已久,不知是否会因为冰冷的河水刺激了内脏,使内脾受凉等。老臣已经开了这幅温补的药方。待姑娘醒后,一日饮三次,大约需三十日左右,便可无此忧虑与担心。
“辛苦你了”宰相夫人温和的笑着,对老医者如此说
“这是老臣应尽的本分”医者答道。
不久,厢房中以安静许多了下来。黎宰相亲自送医者们出府。
下人们忙完了那阵子也安分了许多,只有厨房中的几个小厮和丫鬟们在按照大夫给的药方配置好药材,熬煎着那位姑娘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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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中只剩下宰相夫人,与当时夫人嫁入宰相府中陪嫁的丫鬟。如今,二人已尽是老者。
夫人用热毛巾小心的擦拭着姑娘受伤的脸庞,仔细的观察着这位红衣的姑娘
肌肤胜似白雪,嫩如初生的孩童,吹弹可破。
浓密纤长的睫毛下盖着的一定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恰到好处的鼻梁。
大约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吧,嘴唇又些许开裂的细纹。泛着一点零星的血丝。但,依稀可见姑娘水嫩透红的殷桃小唇。
夫人越看越入神,心想着,这是一个多么招人疼爱的可人儿啊
想着想着,夫人牵起女子的手,握紧。
啊,比救起她时温暖了许多,老者慈祥而又平和的笑着,纤长碧玉的手指与被这位慈祥的老者温暖的双手宠溺的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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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珠”夫人唤到
“在”身边的老嬷嬷毕恭毕敬的答道
“你说,这姑娘看起来十七八岁的,估计,年龄而言,都是我的孙女儿或孙媳妇儿了”夫人的话语中有一丝外人揣摩不透的情感,或是失落,或是欣慰。
碧珠就是当年陪夫人嫁入宰相府的丫鬟,她自然是深知为没能为宰相添丁的事实,但看着宰相与夫人感情的深厚,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依旧不淡的绵绵情意,似乎她以为夫人已经不在意了。
碧珠回答到:“这可吃不准呢夫人。您瞧着当今圣上,也五十有余了,但各皇子们,可都是二十出头的风华正茂的俊男呢,这众皇子中,总不过太子年龄最大,但也二十有四而已,呵呵,合着夫人的话茬儿,这太子,也应当三十过于了不是。。”
碧珠确实是无心此番话语的,但她看见了夫人脸上淡淡的忧伤越发的浓重。
她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言。原来未能为黎府添丁已是夫人心中的创伤。
虽是岁月冲刷着人心,但夫人却仍旧将此事深埋在心底,心中满是对老爷深深地愧疚。这一层竟是侍奉几十年的她未曾察觉的。
碧珠懊悔不已,慌忙起来。。
脸尴尬的涨的通红。慌忙的解释到:夫。。。夫人。。。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真的不是。。。。夫人。。奴婢是无心之言。
“罢了”黎夫人苦涩的微笑着,无力的摆摆手,示意碧珠没事的,她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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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气氛越发尴尬之极
“姑娘,你醒啦!!”
碧珠惊喜的说道。貌似这位姑娘醒来的恰到好处,正好缓解了她与夫人之间刚刚因为她的失言而造成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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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此时也将目光投向姑娘的地方,带着一种欣喜而慈祥的眼神。“姑娘,你醒啦,太好了。刚刚已经请过大夫来看你了,给你开了几服药,我已经命厨房为你煎熬了,一会儿你喝下便是。”黎夫人如此关切的说道。
红衣女子咬住下唇,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但奈何伤的有些重,一时无法支撑起自己虚弱的身躯,一个不小心就要再次倒下去。。
“哎,小心”
夫人急忙扶住女子。关切的把她安稳的放在床榻之上。
眼中满是宠溺的眼神:“你刚醒,身子自然是十分虚弱的,你就好生的在床上歇息吧。别再乱动了。”
说着,便将目光转向碧珠:“去敦促下厨房看药有没有煎好”
“是”
碧珠毕恭毕敬的行了个欠身礼,转身出了厢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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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子向夫人颔首示意,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感激之情,轻声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夫人浅笑,说:我家老爷把你救回来的。。
“多谢老爷夫人救命之恩,待我能站起时,定当拜谢。”
夫人笑了:“呵呵,咱们府上不讲究这些。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
女子一时语噎,良久都没有回答,目光避开了夫人的视线,满满的都是忧伤。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叫我小墨就好”
夫人见状,也不好多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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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门开了
碧珠端着热腾腾的刚煎好的药,小心翼翼的来到窗前,道:“夫人,姑娘,药煎好了。”
“来,给我”
夫人接过药碗,用汤匙舀了一汤匙的药,呼呼的吹了两口气,生怕这刚煎好的药烫了这姑娘的嘴。
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汤匙喂进姑娘的嘴里。
碧珠在一旁看着,这是多么温馨的场面,这不正如一个慈母,在悉心照料自己的孩子吗?
想到这,碧珠的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一丝甜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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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宰相和夫人的细心照料下,小墨的伤势是一天天的趋向于好转。半个月的功夫,便已经可以下地行走,自由自在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哎呦,姑娘,万万不可,您放下吧,奴婢来就好”
一个十七八岁与小墨年纪相仿的女子着急的说道。
“没事儿,不碍事儿。我天天闲在王府,得着宰相与夫人的悉心照顾,怪不好意思的。这不今儿正好赶着了么。”
小墨没有放下手中的食材,对着这位婢女笑着如是说,此刻,她温暖的笑容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莲花。
“可是您现如今可是宰相府的千金小姐啊,万万做不得这些粗活儿的,让奴婢来吧。”小丫头更加着急了,嘟着小嘴囔囔的说道。
小墨笑着说道:“不碍事儿。”
婢女看着她倔强执拗的样子,也不好再多劝什么。
是的,小墨已是宰相府中的千金小姐。
自她醒来之后,夫人与宰相便常去照料。也不知怎地,夫人特别喜欢这小墨,明明她自己已经完全有了自己喝药的能力,可夫人仍旧不依,执拗的要自己亲手喂药。
看着小墨的伤势一天天好起来。夫人心里更是满心的欢喜。
小墨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她不想再欠宰相府更多,作为一个被救来的女孩,她已经对二位恩人亏欠了太多太多了。
谁知,当老爷和夫人知道她要离去的想法时,更是极力的反对。
特别是夫人,整日以泪洗面。
说什么一想到墨儿出去以后无依无靠,她就心疼的很。
悉心照顾她这些日子以来,宰相和夫人完全已经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已经把她当做精神的寄托。
而她,也已经将他们视为父母。
于是,她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黎府的千金。
取名为。。。。
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