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恺一副八卦的表情,说:“你不知道么?咱们圈里很有流行的两种说法。”
朱佑樘摇摇头,他没有对gay圈的文化有多么深的了解,他感兴趣的,除了怎么挣钱就是怎么玩耍。
严恺一副授业恩师的样子,说道:“咱们gay圈那么多的典型文化你都不知道!现在,我来给你讲讲。首先呢,这个‘青春期留下的致命遗憾’,就是心理学上常常说到的补偿心理。简单来说,你以前缺什么,在你以后有能力的时候就会疯狂补偿自己缺失的部分。青春期对人来说是特别重要的时期,那个时候的求而不得,对于你以后一生影响特别大。你那个时候对他求而不得,现在看见了他,肯定想要补偿自己。”
求而不得……朱佑樘晃着酒杯,看着里面的液体晶莹透亮,世上那么多的东西都是求而不得的,要是都要补偿,岂不是要累死了。
“至于‘直男诱惑’呢,就是……”严恺表情好像是便秘一样,“就是直男嘛,那种气息、那种魅力,对有些gay来说,就像是春药一般。有些gay见到直男就走不动道的。”
“我觉得这两种情结都特别要命,而你……两种都有,那就是要命中的要命了。”严恺看着朱佑樘,仿佛在看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朱佑樘也被吓到了,严肃地看着严恺,有些不相信:“有那么严重么?你这么一说我好象是一个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一样。我这几年都玩得很开,就算是张和景走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我怎么样啊。”
“你看见他了,难道就没有半点冲动?”严恺生着一双瑞凤眼,此时居高临下,有些挑逗地看着朱佑樘,别有一番风情。朱佑樘心神有些晃悠,但赶紧镇定了心神,他想了想,说道:“不得不承认,是真的有一点。尤其是……他握住我手的那一刻……就是那种暖和的温度,我就……”朱佑樘一句话顿了好几次,和他平时口齿伶俐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严恺见朱佑樘这样口吃、捉襟见肘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心。说笑归说笑,但是终归还是担心朱佑樘在这件事情越走越歪。直男对于gay来说,的确是一种毒药,离得越远才是越好的。
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因为朱佑樘说了一半就不说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长久的沉默。
严恺见他这样沉默,就离开他去应酬别的客人了,等到严恺忙完,回到朱佑樘那里,才发现朱佑樘已经走了。
严恺将酒杯收了。
严恺以为朱佑樘一个人出去郁闷着了,事实上不是。
正当严恺离开应酬旁人,朱佑樘心情郁闷难解的时候,有一个高大的英俊的男过来对朱佑樘搭讪。就好像严恺所想的,朱佑樘正在竭力理清楚自己对于董知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可越理越乱。而这个男人过来搭讪,朱佑樘忽然感觉到了希望,觉得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情兴许就可以重开他闭塞的毛塞。
他的心,从见到董知遥就没有安分过。五味陈杂,像是酱醋盐糖统统掺在了一起,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又像是掉进泥潭里,不管怎么挣扎,也分不清东南西北,抓不住任何东西来自救。有了这个男人,他那的心就会从沉浸在痛苦中,变成沉浸在快乐里。
双方都有意思,在哪里做呢?开房是不用的。
这是Gay吧很有意思的一点,洗手间也十分男女的。Gay吧里当然不会有女人,即便有女人也不会是真正的女人。女洗手间就是为了让那些互相看对眼的男人“爽一下”用的。
一进洗手间的门,就听见里面有疯狂但压抑的呻吟声,还弥漫着情欲的味道。两人选了个隔间,为了方便,这里的隔间做的都很大,两个人只要不躺下,是完全伸展得开的。
把门锁好。朱佑樘就迫不及待地亲吻那个男人,整个体重都压下去。
“喂喂,你这么直接嘛,你不用点前戏嘛?”那男人一边躲,一边呜呜耶耶地说。“还有,还有,我只做1的。”
男人一边爽着,一边感叹自己这次是捡到宝了,亲吻技术真是一绝。技术如此高超,也不禁让他起了比试的心思。他努力地回应着朱佑樘,用尽浑身解数让他爽。
严恺又应付完了一波客人,将送给自己的名片看都不看都扔进垃圾桶。这些人真有意思,严恺想。约个炮而已,还要发名片,以为这是商务交流会么?
现在是十点,酒吧是凌晨一点关门,还有三个小时、一百八十分钟、五千四百秒。每一秒过去,都在发生一些事情。不知道在这三个小时里,还能不能发生一点有趣的事情。亲吻、争吵、拥抱、伤感……这些严恺已经在酒吧里司空公见惯了,他想看一点不一样的。
“哎,帅哥,来不来?”
严恺回过神,一个束着大背头的男人正眼神期盼地看着自己。
“来不来?”,这一个暗语,不过也不算暗语,就是隐晦地说,要不要打个炮?
严恺摇摇头。
男人又腆着脸说自己器大活好,可严恺什么人没见过?说话暗地里讽刺了他句,他讨了个没趣就走了。
那个供人享乐的卫生间,酒吧里不少的调酒师都进去过,而且次数还不少。这究竟算不算工作福利老板也一直没有明着讲过,但是这种行为老板是默许的。严恺觉得老板这个决策并不英明,因为频繁的性、爱导致酒吧里的调酒师精神都不怎么好。
严恺觉得工作应该认真,所以一次也没有进去过。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对性、爱的要求很高,觉得如果非要做爱,最起码得有一个安全的令人舒适的环境。那个卫生间对严恺来说,就像是牲口繁殖的棚子,公驴骑在母驴身上大汗淋漓,旁边还有人观赏,说这次猛,大概能多生几个。严恺对这样的性、爱,是十分厌恶的。他想,早上八点多,保洁阿姨来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满地的避孕套和精斑,也一样十分厌恶吧。
严恺又看了一眼手表,过去了半个小时。
今晚是不会再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