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惶恐道:“天地良心,我可真没有。我对班长可是心生敬畏的,一直都是。敬畏他刚正不弯,有情有义。”
这话谁都不信。
安之言说:“是刚正不阿,不是刚正不弯。”他是老师,最见不得人说错成语。
朱佑樘合掌说道:“对对,你说的对,是刚正不阿。”
这时,高子贺突然站起来拐进书店一个拐角不见人了。
安之言问:“怎么了,怎么走了?”
高子贺那桌上的人说:“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估计是有事吧。”
说完就有人凑到高阳那里,跟高阳说:“高阳,那小子没找你麻烦吧?”
高阳勉强笑了笑,“没有。他能找我什么麻烦啊。”
“哎呀你别装了,你看看你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我能想象到,他肯定是笑话你了。这小子这次回来就是来炫富来显摆的,还说的那么好听,说是为了同学情谊,就这算什么同学情谊。狗东西,就是来显摆的。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能让我们上赶着去巴结他嘛?真不要脸。”
“就是,看见他那副嘴脸我就恶心。”
人乌央乌央凑过来了。大概一起讨伐高子贺会让他们快乐。
因为聚过来的人不少,朱佑樘还挨着高阳,人群几乎把他挤得屁股离了椅子。他嫌难受,偷偷走了。他走了也没有人在乎他,靠的最近的那个人顺手坐在了朱佑樘的位置上。朱佑樘溜出来后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一张干净的桌子上坐下,正好有个柱子挡住了那里。他们也看不到。从别的桌子上拿了一只虾。刚要准备吃,就看见有人坐过来。朱佑樘一看,竟是一个胖胖的女人。
一看面相朱佑樘觉得不熟,但也肯定是同学了,朱佑樘指着大虾,说:“吃么?”
女人摇摇头。
朱佑樘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吃了。”
女人点点头,说:“你不记得我了?”
朱佑樘一阵无语,顿时没了胃口。是不是所有同学聚会开头都要说这么一句,“你不记得我了?”“你还记得我么?”听着真是无比的哀怨,好像我不记得你就做错了什么一样。
朱佑樘想归想,仔细端详了此人的容貌,惊讶道:“你是李梦?”他顿时消了刚才的念头。朱佑樘回想起来当初和董知遥吃饭的时候,就特别想见李梦,想谈谈关于董知遥的事情。
李梦笑着说:“不错啊,一猜就中。”
朱佑樘兴奋的搓搓手,“你过得怎么样?来的时候我还一直再猜你会不会呢。我还想找你,结果我没你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你来不来。”
“过得挺好的。”李梦说伸出手来,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朱佑樘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得有一克拉吧。”
李梦幸福的说:“我老公给我买的!”
“结婚了?!”朱佑樘惊讶地说,随后他意识到自己自己有点太惊讶了。
上学的时候,李梦总觉得自己会因为肥胖而找不到真爱。朱佑樘几乎每隔三天就能听她念到一次。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早就结婚了。
李梦一点也不在意,她也说:“我也没想到我能在25岁就结婚,我以为最起码得30岁往后呢。在学校的时候,以为只有瘦子才有出路,结果到了社会上才知道,胖子也一样有人爱。以前就是眼皮子太浅了,还以为胖子一点活路也没有。我还有孩子了。是个女儿,一岁多,小名叫梦子。”
朱佑樘说道:“哪啊,你现在一点也不胖,就应该说是丰满。”每次听人说自己的孩子怎么怎么样,他就很羡慕,他多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也好。
李梦说:“我现在一百三十多斤了,还不算胖子么?”
朱佑樘说:“可以了,你原来都小二百呢。”
李梦翻了个白眼,“不准拿我以前的体重说事。”
朱佑樘说:“其实按照你以前的身材,你现在真的是瘦了很多了,也算是完成了你的愿望了吧。哎呀真羡慕你啊,结婚了,有孩子,还瘦了。人生赢家啊!”
李梦笑了笑,说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哪有人就什么都拥有呢。就好像以前我还老羡慕林仙欢,觉得自己痒痒不如她,可现在我觉得和她比起来我更幸福。”
朱佑樘笑着说:“风水轮流转啊。”
李梦瞥了一眼朱佑樘说:“你也很好。听说你现在自己开公司做老板,这多少人都羡慕啊。”
朱佑樘说:“小老板而已,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能比普通工薪阶层好点,但是比起高子贺这样的大老板就逊色不少。”
李梦说:“慢慢来呗,不都说站在风口上可以让你少努力十辈子么?你一直等,总会有机会的。我老公也是做公关的,你们俩人业务之间有联系么,有的话我我把他介绍给你。”
朱佑樘说:“行啊。”他一摸口袋,“我没拿名片,那咱们俩加个微信吧。”
加好微信之后,朱佑樘说:“周末要是没事情可以约我出来玩。”
李梦点点头。
说话的时候朱佑樘已经把一只虾吃完了,他又从别的桌子上拿了一只。
“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么喜欢吃海鲜?”
朱佑樘说:“也是最近几年才觉得海鲜好吃,前几年我也不动。”
李梦说:“我就吃不惯海鲜的味道,觉得气味怪怪的。不过我上网查了一下这种虾,平常的一直都要好几百,从东泰卖出来的,价格还得翻一番。”
朱佑樘看着手里的虾肉,感叹道:“那这么说我这两只虾就吃了小两千啊。啧啧,还是有钱人好。多亏了高子贺啊。”
李梦说:“你就不妒嫉?他们都可妒嫉了,妒嫉得牙根都痒痒。之前高子贺从我那桌离开的时候,郭春云你知道吧,脸气得乌青乌青的。”
朱佑低声偷笑,回头望了望那群人见他们没有注意到这里,才说道:“我想起来,好像郭春云和高阳一起欺负过高子贺来着。”
李梦说:“好像是。”
也只有受害者才会把施暴者记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