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卑职几人轮流在殿外把守。”侍卫统领再次跪下,诚惶诚恐道:“太子殿下,卑职几人的父母妻儿皆在上京之中,绝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请殿下明察!”
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偷窃,往大了说就是欺君罔上,目无王法,是要株连九族的,他们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不敢拿一家老小的性命去冒险。
蓝阖不是急躁易怒之人,并未立刻降罪责罚,却也不叫人起来,只沉声问道:“你们仔细想想,昨夜可曾有不妥之处,若有半分隐瞒,本宫也救不了你们。”
“昨夜……”
侍卫统领的声音有微不可查的颤抖,倒不是做贼心虚,只是守棺椁这种事谁也不愿离的太近,以免沾上晦气,所以几人都是轮班在殿外守着,一晚上也没进内殿来。
否则,也不会等到这会儿才发现遗体不见了。
“糊涂!”蓝阖冷斥一声,待情绪平息了些,又继续道:“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靠近过这里?”
承明殿没有后门后窗,前殿的窗户也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毫无疑问,人是从正门进来的。
“没……”侍卫统领正要一口否决,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改口道:“殿下,昨夜属下队里有一个侍卫身体不适,临时从其他队调了一个新入宫的侍卫李孚前来补缺,不过,他只替了一个时辰就离开了。”
该死的,他刚刚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细节忽略掉了。
“一个时辰?”
若早有预谋,这段时间足够了。
“去侍卫房传本宫口谕,立刻把人带来。”
“是!”
蓝阖身边的内侍应声离开,没过多久,带了那位名为李孚的侍卫来,那是个英气十足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见了蓝阖也不畏惧,按规矩行了礼,不卑不亢道:“回禀太子殿下,属下昨夜并未来过承明殿。”
“一派胡言,明明就是……”
侍卫统领气愤不已,抬眸正准备与李孚对质,却在看清对方的脸时愣住了。
“你是李孚?”
昨夜明明不是这个人,难道他记错名字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那少年似乎武侠小说看多了,很是江湖气地回了这么一句。
“不是。”侍卫统领看向蓝阖,摇头道:“殿下,昨晚替班的侍卫并不是他。”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总算找到突破口,蓝阖想了想,立刻下令,“昨晚宫中当值的侍卫,一个一个查过去,有可疑之处的统统扣押,由本宫跟燕王亲自审问。”
“不用查了。”沈从韫打断蓝阖的话,“不是侍卫,是内监。”
“内监?”
“在宫中行走,内监比侍卫方便的多。”沈从韫淡淡一笑,又解释道:“皇上仁慈,当年入主皇宫时,并未将内监宫女赶尽杀绝。”
那盗贼拆棺椁拆的如此小心翼翼,想必绝对不是憎恶毓贞女帝之人,如此,便只剩下一种可能,他是北元王朝遗留在京中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