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侍卫统领答应一声,吩咐侍卫们照着以往的规矩,仔细检查每一辆车子,随后井然有序地放出宫去。
蓝阙静静站在一旁,任由一辆辆臭气熏天的粪车泔水车从自己面前经过。
“燕王殿下,您……”
侍卫统领严重怀疑蓝阙嗅觉失灵了,想请他往后面避着些,瞅了瞅这位爷的脸色,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殿下,您确定咱们要一直站在这里?”
这会儿,沈从韫隐隐猜到了蓝阙想要做什么,却一点也不觉得这般守株待兔是什么好办法。
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那人总不会傻到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放不放行又有什么区别?
蓝阙面无表情地看了沈从韫一眼,“你可以回去。”
“来都来了,我一个人回去算怎么回事。”
沈从韫默默用丝巾把鼻子塞住,还要再说什么,却听蓝阙突然冷冷开口,“等一下。”
推泔水车的小太监愣了楞,后知后觉地发现蓝阙的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膝盖瞬间一软,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奴才给……给燕王殿下请安。”
沈从韫暗暗摇头。
所谓做贼心虚,这家伙肯定是个生手,连最基本的心理素质都没有。
蓝阙并没有理会那小太监,只绕过他来到他所推的泔水车前,这辆泔水车看似与其他推车没什么不同,甚至还更旧更脏了些,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这辆推车的车把手是中空的。
多年来,宫中失窃之事屡见不鲜,为了把偷到的东西运出宫换钱,这些人可谓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眼前这一幕,便是杰作之一。
“燕王殿下,奴才……奴才罪该万死!”那小太监吓的浑身颤抖,伏在地上磕头不止。
第一次干这事就被燕王抓了个正着,可怜他一文钱没赚到手,反倒要赔上小命,倒霉催的!
“你又不是主谋,何必什么都自己扛着呢。”沈从韫从中空把手中掏出来一对精致的赤金手镯,一边把玩一边似笑非笑道:“燕王殿下耐心有限,你若再不说,可就没机会说了。”
在这皇宫里,无非就是两种人,执棋者和棋子,眼前这个胆小的倒霉蛋,只有做棋子的命,想知道他是受谁主使的,应该没什么难度。
这样想着,沈从韫放下金镯子,又伸出手指往里掏了掏。
这次,掏出一串翡翠珠串。
那珠串不过寻常成色,并不十分贵重,但沈从韫看清那手串时,脑子却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会……
太过震惊,连手上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都不知道,待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竟一把将珠串扯断了。
碧绿色的翡翠珠子一个接一个跌落到地砖上,发出滴滴答答的脆响。
“让开,都让开!”
沈从韫遣开众人,自己则急急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将散落的翡翠珠子一个个捡起来,那神情,仿佛是在捡拾自己遗落许久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