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腊从车外轻叩车身,轻声道:“小姐,只怕还得请你和琴公主下车片刻。这马车的轮子坏了”
高知琴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这还真让自己猜着了。
而夕漫漫之前与高知琴一路闲谈,表面上是云淡风轻,可实际上自己的内心是翻云倒海。
虽说此时自己与那白凌峰并无关系往来,可曾在那“梦中”,他也曾是自己的夫君。
自己去捉奸,捉的是谁的奸!自己又凭什么去捉?人家若是你情我愿,关自己什么事!
在路上的时候,夕漫漫其实已然后悔今天的勉强,甚至想着干脆掉头回去。
直到这车轮的突然崩坏,夕漫漫那早已焦灼的内心才长舒一口气。
不过二人下车后才发现,此时的位置颇为尴尬,往回走太远,往前走更是为难,这北泉寺离这里还有一二十里,寺庙又还在半山坡,山高路陡,只怕这一趟走到天黑都到不了。
就在二人感到为难之时。
“公主,你看”
高知琴的一位小随从激动地指着不远处的方向驶过来一辆颇为宽敞的豪华马车。
只见这马车的四角各挂了一个小小的铜铃,铜铃上吊着细细的玉穗,远远就能听到清脆碰撞声,“叮叮当当”的有趣极了。
“你给我去拦住他!”高知琴指着马车的方向说道。
立刻,三四个小随从冲向马车,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那马车的主人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只见那马车载着它的主人平平稳稳的走了过来。
“是你!”
高知琴抬起下巴无比傲慢地看着眼前这位男子——司马平海。
“琴公主安好!夕妹妹好!”
只见司马平海穿着一身的银丝软缎,站在日光下整个人熠熠生辉,而这银丝软缎更是趁得他脸色如玉,肤白胜雪。宛若是仙人下凡来解救此时进退为难的夕漫漫。
只见他款款走向二人。对着高知琴行礼问安,向着夕漫漫巧言笑兮。
夕漫漫点头回礼。
司马平海瞧了一眼正躺在地方分崩离析的车轮,友好地说道。
“今日可巧,在下正要去西郊兵营去会夕将军,不知公主和夕妹妹是去往何处?我看着马车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需要我送二位吗?”
听此,原本还一脸傲慢的高知琴立马转了笑脸,答道:“我们今日是准备去往那北泉寺烧香拜佛的。奈何这马车已然崩坏,根本行不了了”
说完,还伤感地瞧了夕漫漫一眼,仿佛再说“你看吧!是实实在在的去不了了”
“哎呀!这若是同路,我倒可以捎二位一程,可那北泉寺与西郊兵营二者偏离太远,若是送了二位去烧香便会失了我与夕将军的约。可要不是不送二位,我内心又不安。”
说道这,司马平海又用眼神扫向夕漫漫,继续说道:“虽说二位都有府中贴心、能干的侍从陪着,可到底二位都是姑娘,这城外的贼人也是不少,若是遇到那胆大包天的贼人,让公主和夕妹妹受到惊吓,这倒是我的过失了。这可如何为好?”
这边高知琴都着急地看着夕漫漫说道:“漫漫,要不我们今天就不去烧香了吧!这司马公子说得不错,这荒山野岭的我们前进、后退都颇为为难。要不······”
高知琴的话都到了嘴边,可还是咽了下去,虽然此时自己相比烧香拜佛,更想同这司马平海一同去西郊兵营看夕律光,可这话得漫漫来说。毕竟那是她的哥哥。
妹妹去看哥哥,天经地义。自己只是恰巧陪同,也毫无过失。
夕漫漫知趣地答道:“既如此,琴公主,要不我们同司马公子一同去那西郊兵营看看,我也正好看看哥哥练兵的样子。只是,着实委屈公主了,今天烧香不成,反倒浪费公主时间陪我去看自己的哥哥”
高知琴立马笑道:“你我姐妹相称,谈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呢!妹妹的哥哥,自然也是我的——哥哥”
高知琴说到这,感觉很是违心,心中辩解道“我可不想他是我哥哥,我要他做我的······”
司马平海站在一旁宛如温润公子,墨语浅笑看着二人的对话不发一言。
“司马公子,不知可方便载我们一程?我们与公子一同去西郊兵营,回来时,我们再坐哥哥的马车回来”
夕漫漫礼貌地问道。
当听到漫漫说回来坐夕律光的车回来,高知琴的心跳都快了一刻。
“妹妹说笑了,举手之劳而已。这样,公主和你坐在车内,我骑它”
司马平海指着眼前的那匹白马说道。
而后司马平海指挥着余下的一同人,安排了四人留守马车,两人去找人来修理。余下的人自行走回府报信。
西郊兵营毕竟是军事重地,因而夕漫漫和高知琴各只带了一名侍女上车。
漫漫今日想着是去捉奸的,春风太老实、小翠嘴太碎,为此只带了房内的绿腊出门,眼下自然就是绿腊也跟着上了马车。
跟着高知琴上车的是一名叫“沫儿”的小丫头,低眉顺眼的很是乖巧。
夕漫漫一上马车才发现这司马平海竟在这马车上放了许多难得的干果、吃食。正好一路上充饥、打发路上的无趣。
也是过了很久很久、夕漫漫才发现,当日的巧合原是他的故意为之。
此时的马车内,夕漫漫和高知琴各怀心事,倒不像之前一路上有说有笑,二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车内,等待着到往兵营。
高知琴是因离兵营越近,心跳便加速了一分,想着若是和他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因而也不便开口,恐开口露了馅。
夕漫漫则是心事重重的想着北泉寺里的那二人或许正颠鸾倒凤,不知所终。
越想心越乱,索性就靠着坐枕眯眼睡了起来。
“到了。请琴公主和漫漫小姐下车吧!”司马平海在车外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