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行平沙万里

第10章 雍城大营 每周赠币

“屁话!段将-军怎么是个女人?”这回轮到小鬼目瞪口呆了。

“超乎人们想象的事情还少吗?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段始凝换上了一副男人的嗓音:“自从我母亲在谭令麒的劫掠中被杀,我就一直想办法接近他,想来想去,只有加入他的军队。我天生高大,气力过人,只有声音是个大问题。我尝试了很多方法……才终于能熟练控制声音的。”

“哼。以哼哈力士的描述来看,难怪你一下杀了这么多人,原来根本是一个时常操刀的,亏得白蛟那傻子相信了你的鬼话。”小鬼有些愤懑不平,说道:“段将-军……的承诺究竟还算不算数?”

“女侠,我愿意把性命放在你手里,怎会有假?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过,”段始凝趁机说,“你不如先替我取针。我日常操练士卒,如果动作不便,反而引起他人怀疑。”

小鬼的眼珠子转了两转,说:“既然如此,还要段将-军手书一封,我好传往雍城,让陆将-军早做准备。”

段始凝想,她这是要捏着我的把柄,让我不得不照计行事;这人看似随意,办起正事来还算妥帖,难怪白蛟让她独自跟我前来。于是将谭令麒收拾范先生与马万年的事如此如此说了一番,道:“我性命在你手上,就是最好的凭据。如果留下手迹,万一中间出了岔子,反而使大事不成。你如果实在不信我,便先取出两枚,让我不至于全然缚手缚脚。如果我校场练兵血滞而死,岂不是坏了大事?”

小鬼沉吟半晌,道;“也罢,我先替你取出两枚。如果你确实依计行事,再取出最后一枚。”段始凝听了大喜。

小鬼让她解开衣服,自己掏出两块黑灰色的石头,手极稳地在穴位前放定。段始凝只觉得穴位处有微小的刺痛,牛毛似的两枚针便从皮肤中钻出,好似有魔力牵引般地贴在石头上。

湄生见了那两枚针,惊道:“她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小鬼听了,白了她一眼。段始凝当下便觉得活动轻松了许多,对湄生说:“无妨,”又好奇地问小鬼:“这石头怎么这么这般神奇?”

“这石头用处大着呢。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小鬼得意笑道:“不过没想到段将-军也侍奉无边明王,你如果侍奉得好,也许我会考虑告诉你。”段始凝只好不再追问。

当晚,湄生不得不替小鬼整理出一处隐秘住处安顿下来,段始凝自思忖如何执行计划去了。

这样很快到了十四日。雍城大营主帐内,一个浓眉大眼、皮肤黢黑的披甲青年正和一个身着劲装的中年人争执着什么。

这披甲青年说道:“父亲,无论如何,我觉得这样就听信那个白蛟的话实在太过冒险。我们之前已经取得连胜,何必急于一时再战呢?”

“无极,先前只是小胜。眼下皇上病危,局势不稳。我们已耗费大量军饷却仍不能克复失地。如果此时不能立功,只怕……不仅官位不保,还要被问罪。”中年人捋着长须低声道。他眉目疏朗,颇有书生气质,倒是与他儿子不同。

那被唤作“无极”的青年还欲争辩,帐外传来一声“白蛟求见”,只见一白发金眸的青年挑了帐子进来——正是白蛟。

中年人问道:“参领此去,查探得如何?”

白蛟道:“回陆将-军话,经我们的人查探,如段五承诺,乌素河城头一个箭窗上,果然挂了一段红绸。”原来这个中年人就是雍城守将陆正心,而那个青年就是他的儿子陆无极。

陆正心笑道:“好,好。马万年死后,我们无法再取得谭令麒那边的消息。谁知道你居然能找上段五!这件事你可是立了大功,以后我一定上报朝廷替你求得封赏。”

白蛟听了这话,立马跪倒在地,说:“我生为异人,从来被人所轻视,只有将-军不顾他人眼光信任于我,我只求报答将-军,不为其他。”说到后面几句,已经语带哽咽。

陆正心连忙扶白蛟起来,一手按着他的肩膀说:“你有这份心,我也十分感动。我已有御敌之策,你让人传众将前来。”便打发白蛟出了帐。白蛟道声“得令”,便躬身退出,十分恭敬。

待他走远,陆无极作势瞥了一眼,道:“父亲何必对一个异人这样看重?他这模样我真看不惯,那双眼睛就像野兽似的。”

陆正心笑道:“模样不怪异怎称得上异人?他眼睛虽长成如此,视物倒不如常人。我儿稍作忍耐,毕竟我们只有靠他们才能探得了无边沙漠。”

“可白蛟行事太过隐秘,我派人跟了他好几次,都在风沙中迷失了。”

“莫急,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建立信任。这次让他联系段五,倒不失为一次这样的机会。我已经想好对策,你我可以稳坐泰山。”

这时,帐外传来多人的声音,原来是诸将领已经到了。小兵挑了帐子,众人鱼贯而入,再按次序坐定,居右首是一个清秀白净的青年,眉似墨画,鬓如刀裁,不像久经沙场的武将,倒像个世家子弟;居左首的是一个猿臂蜂腰,身材高大的青年武将。陆无极只占得一个中间的位置。

陆正心正色道:“令战龙嵴带兵两万前往乌素河城,我领中军从旁接应,合兵夜袭谭令麒的老巢平谷城。”众将听了“乌素河城”,都议论纷纷。左首高大青年上前道:“战龙嵴接令。”

陆正心又道:“令楼凤璋截断平谷城和宛城的通路,让谭贼和朱铉不能呼应,与我分而歼之。”言罢,右首清秀青年上前接令。

陆正心见众将还在议论,让左右把白蛟叫来。白蛟又把段五的谋划如此如此解释了一番。他说话时,除楼凤璋、战龙嵴二人,其余将领愈发交头接耳,露出不屑神色。白蛟不以为意,径自把话说完。

一老将高声道:“段五投降的消息,本是由这异人传来。我们一不知他是否诈降;二是取道乌素河城有可能误入沙漠,不到城下已经损兵折将;三是,不知这异人消息是否准确。”听到最后一句时,白蛟抿紧嘴唇,却没有发作。

陆正心道:“老将-军顾虑正是,所以令龙嵴为先锋,先探乌素河城虚实。这回有白蛟引路,虽然路途艰险,但不至于误入沙漠。乌素河本是小城,龙嵴身经百战,不会在段五手下吃亏。”

那老将急道:“将-军为何信这异人?”

陆正心拍案道:“两军交战,只有任用能者才能让我们取胜。我既然任用白蛟,自然也信任他。将-军何必拘泥于外在浅表?我意已决,不必再议。”说完,目光投向白蛟,只见他已微微红了眼眶。

那老将自讨了没趣,只得噤声,其他诸将也不敢再议论。众人再细细谋划了一番,便出帐整兵去了。

战龙嵴走了几步,就被楼凤璋叫住了。后者快步上前,道:“这次战兄充当先锋,还请多加当心。”

战龙嵴抱拳道:“多谢楼将-军关心,”言罢就转身要走。楼凤璋却又叹道:“家父一向与陆将-军颇有龃龉,不料他每次排兵布阵对我都这样客气,让我总觉无用武之地。”

战龙嵴恭谨道:“楼将-军出身世家大族,只怕陆将-军也不敢让你涉险。如果楼将-军没有其他事,请让我回去稍作准备。”楼凤璋一时语塞。战龙嵴再施一礼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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