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入殓师配偶的生死法

第七章 初踏风垂县 每周赠币

出发当日,日头正盛。

在周烛的示意下,秋浙从后院驾出一辆马车。

梅琳剪不小心瞄到一眼,那里头还有几辆马车,看样子都不便宜。

这周烛究竟是有钱还是没钱。他这幅驾驶倒有点像她当初的室友,每个月生活费就那么点,然而吃的用的皆是不廉价的。

“上车。”周烛见她出门,那双眼睛就一直在自己身上递溜,略显稚嫩的脸上现出不耐烦,瞪了又瞪。

而那个女人就跟没看见一样,实在无法,才出声提醒。

梅琳剪压根没把周烛放在心上,专心致志地体会起首次乘马车的快感。她的灵魂仿佛在与这具身体契合得很快,没有一丝不适应。

路途中,柳姜茗跟她闲扯了几句要去的地方。

他们要去的目的是处于偏僻之地的一个小县,名为“风垂县”,县城半面观环山,骨林留在其中一山的半身腰,正好处在县城通往外界的必经之地旁。

风垂县的县令曾经向郡太守上报过这件事,一封封上报信纸犹如淌进了海,浸烂化失,消逝在了茫茫洪流之中。

县令这才贴了招纳民间术士的告示,整个县的百姓集资众筹才凑够了悬赏金。

结果风垂县偏僻,朝廷早遗弃了骨林一处地,顺带着忘了这里还有个穷县:风垂县。

因此告示无人接,悬赏金躺在官府库房内,一趟就是一年。

也是周烛求财心切,甭管远近,都命秋浙贴生意“小广告”。

那县令能三番五次请周烛,就是这么个源头在其中。

而梅琳剪这才知道周烛是从那么远的地方将她捡回来的。

那孩子长得并不威武雄壮,而她自己不论是实际年龄还是身材都要比周烛大上些,小胳膊小腿的,应当是吃了不少苦头,才抵达义庄的。

说起山这类自然景观,她倒一直记得一件事。

正好秋浙驾车,周烛似乎不太想亲近她,两个人都在车厢外头。

“姜茗,你听说过奎山吗?”

——破诡迷,冤屈殆,奸人尽,持骨灰,撒奎山,好过一生轻。

听这鬼谣的意思,原主之死,背后确有隐情和冤屈。

可为什么要将仇人的骨灰撒到提到的奎山,还不得而知。

柳姜茗思索了一阵,摇摇头,“从未听说过有叫奎山之地。”

“梅姐姐寻那地方做什么?”

“没事。”梅琳剪掀开一角车帘,故意说得含糊不清,“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么个地方。”

“不如姐姐去问问周先生吧,他见多识广,应当会晓得。”

“好,得空了我就去问。”她还真不太想热脸去贴冷屁股痛。

况且以周烛给她的第一印象,即便真知道也不会轻易告诉她的,说这话也不过是敷衍柳姜茗而已。

大概又行了一个时辰,马车开始颠簸起来,摇摇晃晃,活像即将要散架的木匣子。

“姜茗你们坐稳一点,再过一会儿就要下车了。”秋浙在外头喊道。

他的语调随着马车的震荡,也在上下起伏。

“是快要到了吗?”梅琳剪听说终于快要下车了,心里舒坦了些,这一路坐得她整个身子都麻了。

“还有一段距离。”

刚一说完,马车可能是过了一个极险的弯,车身朝里一甩,柳姜茗顺势被带到了她这一边,因为身子瘦小,下半身基本是在和着马车跳踢踏舞。

梅琳剪死死地抓住柳姜茗,拦她进自己的怀里,扣紧。

马车停时,又来了个急刹车。

梅琳芝左侧脑袋砰得磕在车杆上,吃了一记闷痛。

察觉到这一下,马车正好停稳。柳姜茗赶紧挣脱她,察看她的头。

“还好,没事。梅姐姐,多谢你了。”

梅琳剪冲她笑笑,除了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其余倒没什么。

秋浙掀开帘子,探了个头进来,“你们里头有事吗?”

“梅姐姐她……”

“没事,好得很。”

她立时打断柳姜茗的话,实在磕了个脑袋就心惊肉跳的,太过大惊小怪。

这一路坐马车也坐的够久了,她只想赶紧下去,也好过大家浪费时间。

便握住柳姜茗的手,下了马车,“放心,姐姐我身子骨硬得很。”

柳姜茗也不便再多说什么,目光炯炯,见她爽朗的样子,莫名的羡慕。

不下车不知道,一下车吓一跳。

他们方才经过的路崎岖泥泞,路仅有三尺宽,上面多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坑。边上的护栏也是木制的,松松垮垮,倒了一大半,落入边缘深渊绝底,了无踪影。

她现在方知后怕。

这前方不远就是那片熟悉的密林,那天晚上光线昏暗,她看到的郁郁葱葱繁林皆是沉沉弯月下的虚影。

树干茂密的地方哪里是密密麻麻的绿叶,分明是与枯叶垒成堆的手,连着手杆,毫无血迹,也不是尸体久留后发干发烂。却是面上生了一层霉,连接进枝杆,使得枝条鲜嫩油绿。

近在咫尺之地就是脚下连接的这条路,只不过那段路程应当是许久没人走了,路面显然比这边平整许多。

她望着周烛,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而这时的周烛正在往腰上栓粗绳,秋浙这时候也递过来一根。

“琳剪姑娘,等会儿我们得从那边过去,这是你的。”

梅琳剪接过绳子,问道:“是要往哪儿过?”

“跟我来。”秋浙转身带她到了密林范围内的小路边缘,下边是万丈崖底,最上面的崖面安了几一节绳梯。

崖边几块大石头上,勒着好些绳子,长的短的,还有砰然断裂的,全在上面。

她心里一咯噔,这群人到底是来送命的,还是来挣钱的。

她看了看柳姜茗这个温温柔柔的女子,人家早已绑好粗绳,同周烛试探着绳子的坚实程度。

“琳剪姑娘,你还要去吗?”

秋浙看她一直未张口说话,寻思她是心生退意。不但没有鄙夷,反而心生怜爱。

毕竟是姑娘家家,头一次。

“当然去。”说罢,梅琳剪就上手捆绑,她以前同室友去攀过岩,对极限运动是乐意之至的。

安全措施,自然能知一二。

何况,她现在打退堂鼓,周烛铁定不会再考虑收留自己的事。

她什么也不会,出去溜大街迟早等饿死或者被仇家杀死,饿死、被人杀死和摔死。一个是铁注定,一个还有概率,好歹是她复仇之路的缓兵之计。

既然都是死生权衡,起码要选一个看起来能带来益处的路。

于是,她第一个下了绳梯。

对梅琳剪这幅漠然的态度,柳姜茗心生不可思议,连旁边的周烛都不禁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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