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舒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看梅琳剪时，目光多了几分怜悯，“你就不好奇当初我为什么挑你作侍女吗?”
还是毫不犹豫选的。
提起这个话，梅琳剪自然是好奇的，但她也懂得言多必失这个道理，而且还是在一个芢孤身奋战且陌生的地方。
讪讪一笑，师兄应当有自己的打算。
换作平时，游舒文可能甩手就走了。怜悯归怜悯，与这女子说话着实无聊，回答也是捡不要紧的说，生怕谁骗去了似的。
但娄时危要他把平时的空闲都放在练武习术法之上，势必要再造一个族长出来，并不让其他师弟、师妹打扰，于是乎，众同门也不敢再造次，对他皆是客客气气的，跟远方来的客人般对待。
以是好友没有，平日里连找个说话的都成了奢侈。
梅琳剪算是他身边唯一一个活物了，再怎么聊不下去，他也不能放过了。
“你不愿猜猜吗？”
“奴婢嘴笨，无法。”梅琳剪一早就察觉到游舒文是在没话找话，谨言慎行是真，想敷衍两句快快离开也是急切的。
早料到她这话，游舒文干脆自给自话起来，“你既不愿，就我自说吧。我看你是有求而来，不像单纯来打杂工求取银两的。”
梅琳剪微微一笑，还是保持矜持状，“来做杂役哪个是真真实实来委身后方的呢。”
想借此拜入商榷族门下的不说有十分之十，十分之八九都是有的。
游舒文摇头笑笑，并不赞成她的话，“依我所见，你既不求财，也不求名，更不稀罕成为商榷族的弟子。是吧？”
梅琳剪微微一愣，所幸脸被面罩包着，她有轻微低头，这个神情变化并没有落进游舒文眼里。她很快调整了状态，道：游师兄，未免想得太过复杂了，我只一介女流，只求赚钱贴补家用，再无其他。
“是吗？”游舒文扫了眼，并没有人。又将视线递到梅琳剪身上，眼神再没了刚才的玩笑意味，“万、萩、苒。”
一个字一个字得凸出，游舒文始终严肃地盯着梅琳剪，不敢错过她露在外面半张脸的一丝神情变化。
可面前的女子不动声色一直是雷打不动的沉静，听到“万萩苒”三个字，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真不是她吗……可她的身形以及眉眼明明有万萩苒的影子。
梅琳剪静静地抬头，慌不择乱地与游舒文对视，“师兄为什么会提万门主呢？”
而游舒文则是把话题直接岔开了，“你倒是奇，居然还称她为一声万门主。”
申朝提起万萩苒都是愤愤然，恨不得带上刨土用的东西把她的坟给掘了，在此之前也确实发生过万萩苒被刨的事，不过商榷族境内严密，都是族内弟子气不过就这么让她死了才去泄愤。
要不是娄族长大发慈悲，同意将万萩苒的衣冠冢设在族内，虽是偏远窘迫之地，倒免了外族人的愤怒。
只是那一日，为避免泄愤的师弟师妹受责罚，他前去万萩苒的衣冠冢“擦屁股”，见到露在外头一半的尸体，他就觉着不对劲。
他自小和万萩苒友好，族内唯有她一个挚友。那不是她的尸体，一眼就能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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