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白因伤口的疼痛倒吸了口凉气,额上也开始伸出细密的汗珠,面色比之方才还要白上几分,看着已然十分痛苦。
但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直接一把将颜霁拽了回去,并令其倒在床上。
颜霁忙挣扎着要起,听见他凑到耳边道:“傅元固还没走,必然躲在外面某个角落监视呢,此时还不能请大夫。”
这话倒也有道理。
“那你就先忍忍吧。”颜霁揉了揉有些被撞疼的额头,起身到窗口那边转悠了一圈,顺手将帘子拉紧实些。
那傅元固可真是个瘟神,要摆脱还挺难。
出神间,听到“嘶”的一声,转头去看,见傅元白再次倒了下去。
“你怎么样?”颜霁过去询问。
“还死不了。”傅元白艰难地呼吸着。
这次倒也没晕过去,只是显然伤口疼得厉害,忍得十分辛苦。
颜霁见他如此,也有些于心不忍,可偏偏又要多傅元固,无法请大夫,就连药也无法让人去抓。
思索片刻,她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香料,到门口只探出个头,叫了个丫鬟过来。
“姑娘有何吩咐?”在丫鬟的角度看,此时倾城姑娘云鬓散乱,衣衫不整,呼吸还忙乱,显是方才玩得很开。
只不过在这个地方待得时间不短,见识得多了,也就能淡然处之。
颜霁喘着气道:“你去叫人打些热水来,我和官人……要沐浴。”
“好的。”丫鬟立即点头离去。
关上门后,颜霁回到房内,傅元白不解地看着她。
“你打水来做什么?”
颜霁坐到桌边,慢条斯理地摆弄着一堆香料,“为了防止你被疼死,我还要背上一条人命,我打算先用香料给你泡一泡,缓解疼痛,希望有用。”
傅元白捂着伤处慢慢坐起,靠在木栏上,视线跟着落到她手上。
“闻着是挺香的,但是当真有作用吗?我可从未听说,香料还能当药用的。”
“那是你孤陋寡闻。”颜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手上依旧不停。
各类香料的量需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比例合适才成,不然非但起不了作用,还会令其伤口恶化。
“其实这也不能代替药物,只是对伤口进行消毒,以及稍微缓解疼痛,促进伤口愈合罢了,要伤愈的话,还得看大夫用药的。”
“这样啊……”傅元白还是不太信,不过念及两人现在同处一条船,这丫头总不至于害自己就是了。
他缓慢吸了口气,挪着身子躺回去,闭上眼小憩。
颜霁则默默地按比例分配香料。
屋内很快安静下来。
就在傅元白要昏睡过去时,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丫鬟的话声,“姑娘,热水打来了。”
颜霁拐出内室去开门,一边假装整理衣裳,一边与丫鬟说:“放在这里,我自己提进去就成了。”
丫鬟让两个伙计将浴桶与两桶热水搁在外间的地上,福了福身便又离开。
见他们走远,颜霁关上门,把浴桶搬进内室,随即又将热水倒进去,最后再洒下香料。
不多时,芳香就萦绕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