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奴颜本来还在桌上画着什么,像是什么地形图一样。
听着门外的步履声,赶紧用手将水迹抹了去,刚开了自己的房门,外面的人一脚就将门踹开了。
李奴颜瞧着门外的仪仗,赶紧跪了下来,匍匐在地。
奶娘也在原地跪下,不曾抬头。
王蕊坐在步撵里面,好看的狐狸眼随意看了看,瞧着这寒酸的西苑,心情总归是好了一点。
王蕊身边的人都算机灵,立马就有太监尖着嗓子呵斥道,“贵妃娘娘驾临!还不快让你们的主子出来接驾!?”
李奴颜心想,若要说接驾,王蕊本应该给李慕恒接驾。
奶娘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
王蕊冷笑了一声,“陛下?”
奶娘听着养蕊的话,更是惶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下去。
李奴颜心中叹息,若不会说话便不要说吧。
李奴颜只能接过话,“回禀贵妃娘娘的话,李慕恒正在屋中休息。
他前几日弄伤了耳朵,有了耳疾,怕是没听到。”
这些人很明显就是来找茬的,如何让她们把怒气值降低,那就是把他们要找茬的人儿描述的过的如何不好。
果真,原本神色就杀人似的王蕊终于又缓了。
“耳疾?啧啧啧,这可是咱们的哀帝呀,快叫出来,让本宫差人给他瞧瞧。”
李奴颜心中忍不住鄙夷,这人还真是尖酸。
她话音刚落,李慕恒就将门打开了。
本来脸上满是戏谑的王蕊在看到李慕恒时表情再次崩了。
李慕恒走到李奴颜身旁,“皇贵妃安康。”
“贱人狐媚子生得东西果真是一样的狐媚子货色。”
王蕊见了李慕恒便失去了自己的所有仪态。
李奴颜叩首在地上,心中自是知道这两人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弯弯绕绕之事。
只是今日……
李慕恒不曾反驳,也不曾冲撞。
王蕊却下了步撵,硬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长长的指甲将李慕恒的脸上皮肉划开。
李慕恒吃痛,可是眼里也不曾有一丝的怒意。
随即王蕊一挥袖,“关门,今天本宫就要在这里打狗!”
奶娘听这话,自是不肯,她虽怕,可以依旧跪趴上前来护在了李慕恒身前,李奴颜都想不通,是不是李慕恒曾经救过她全家?
“贵妃娘娘请息怒!”
王蕊狠声道,“还看着做什么!将这个老东西拉开!!”
几个宫女得了令,将徐氏拖开。
王蕊瞥了一眼地上的李奴颜,笑着说,“想不到你到了这儿还有奴才向着你啊。”
接着一脚踹在了李慕恒的膝盖窝处。
李慕恒不防,只得跟李奴颜一起跪在那里。
只是一个人时匍匐在地,一个人还直挺挺的。
李慕恒是个从来没有好皮肉的人,再这样打下去,她李奴颜还未报仇,这人就没了。
瞅着旁边的人又要挨打了,李奴颜起身道, “娘娘!”
王蕊冷笑一声,“怎么?你也想衷心护住了?”
李奴颜摇头,“并非奴婢想衷心护住这个没用的东西。
奴婢对李慕恒这人也是深恶痛绝,软弱无能。
只是娘娘,今日我从门缝里面看着柳太傅从此处过,向想来是知道了此道去往东宫最近。
这个时辰柳太傅应该已经要出宫了。
您也知道,柳太傅那人多爱替人伸张。
若您让他看着了,必定会想方设法让她们把李慕恒弄出去,到时候您上哪儿去弄李慕恒?
您还不如今日随便罚罚他,过了几日,就是太子的休沐,柳太傅也不会进宫,此路也鲜有人过,您再来,如何。”
李奴颜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个贵妃对于前朝之事有没有知晓。
反正再过几日,他们就要跟这里说拜拜了。
一提到柳太傅王蕊果然没有那么凶神恶煞了。
“我关了门,将他的嘴堵上,柳邡言怎么会知晓?”
李奴颜放了心,这人果然只是个虚有其表之人。
“回娘娘的话,柳太傅乃是习武之人,以前也是常年征战,耳朵灵的。”
王蕊蹙眉道,“你是谁?”
她对前朝之人并无了解,李伟称帝也才几年。
曾跟她说过,她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是不要招惹柳邡言。
李奴颜道,“奴婢,翠竹。”
“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