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觉得自己是真的要凉了。
她那条道歉信息没能发出去。
本来还好一番纠结,是发信息好还是打语音电话好,结果发现她可能已经被齐书廷拉黑或删除了。
齐书廷也没再来过“花团锦簇”,仿佛他交了年费就真的只是为了给她打个差评。
林清只好兢兢业业的端盘子,毕竟端好盘子才有工资拿,而端不好,也一样会被罚。
每月还债都是她最怕也最头疼的,好在她已经卖出去两双鞋子一个包,全是齐书廷在海城给她买的。只那套首饰她没拿,因为太贵重,不像衣物已经洗过或穿过,没法再退。
为了解决那个差评,林清能想的招都想了,但其实只要齐书廷不主动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一点招也没有。
连留雨街的茶花巷她都去了,但以她的身份,顶多能在齐家老宅附近溜达溜达,就这还被齐家的保安盯住了,一个保安过来询问,态度不怎么好,林清回他:“想给你家少爷问个好。要是能当面请个安就更好了。”
林清并不轻易气馁,她查到一些跟齐家有关的产业,锁定住两处商业大楼。
但工作人员嘴巴都很严,她只能没事就轮换着去附近蹲守一下,天气已经很冷,早晚时需要裹呢大衣御寒,林清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换个工作了。
她不可能一直在“花团锦簇”端盘子,持续下去,她的经济压力会越来越大。
这天天上飘点小雨,天黑的比以往更早,也更加冷。
林清裹紧大衣,准备去“花团锦簇”上班,快到拐角处时,一辆车从她身边驶过,她立刻就认出那是齐书廷的车,愣了几秒后,就立刻追上去。
“齐书廷!齐书廷!”
正下班时间,她激动的喊声招了很多人的目光。
但是车子已经拐了弯,离她越来越远。
追不上了。
算了。
林清很失望的盯着那车,没想到,那车又慢慢在路边靠停了。
赶紧追上去,急喘着气,兴冲冲的敲敲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林清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副驾上竟然坐着妆容明丽的女人。
那女人看看林清,问齐书廷:“什么人?”
齐书廷没答,只是问林清:“为什么追车?有什么事吗?”
林清:“......哦!对不起。我是专门来跟您道歉的。”
林清赶紧收拾表情,老老实实的跟齐书廷道歉。
还稍稍后退一步,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一直想跟您道歉,但是没有机会。希望您以后还可以来我们店,我可以给您介绍别的......”
齐书廷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林清的话。
林清:“......”
其实不用他提醒,她也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的。
那女人:“什么事儿啊?让人家一个小姑娘这么跟你道歉?”
雨好像开始有变大的趋势,齐书廷:“先上车吧。”
这能上车吗?
林清下意识的摆手:“不用不用。”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逮到人的啊。
那女人:“先上来吧,怪冷的。”
林清:“那,添麻烦了,谢谢您。”
齐书廷:“......”
林清打开后门上了车,车里开着暖气,让她没有哆嗦太久。
那女人稍稍转头,对林清:“你去哪?”
齐书廷:“先送您。”
两人之间便没什么话了,林清就更不可能出个声。
夜雨中,车子竟然拐进了留雨街,茶花巷,又驶入了齐家老宅。
有人看到车子,就撑着伞过来接,那女人下车前留了句“路上小心”,便站在伞下,目送着车子离开。
有点好奇那女人的身份,但林清一声不吭,肯定是不敢打听什么。
现在车里就剩林清和齐书廷两个了。
齐书廷:“不用特意来道歉。”
林清:“要的要的。”
齐书廷:“......去哪?”
林清:“听你的。”
现在林清恨不得把齐书廷给供着,整一个讨好的姿态,齐书廷问她去哪,她下意识就让给齐书廷来决定,脱口而出之后的沉默里才品味到这三个字里的暗示意味。
林清捏搓手指,有点心慌。
气氛好像开始变得有点不太一样。
那种混着柑橘味的木调香,似乎也像极了这男人特有的荷尔蒙。
林清没有再更改或解释她的答案。
齐书廷的沉默似乎也是一种答案。
她不想把他给得罪死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一家酒店。
齐书廷在这里已经有个房间,所以直接带她进了电梯。
进了房间以后,齐书廷:“如果你不乐意,现在还可以离开。”
林清:“......别说废话了,赶紧的吧,急死我了。”
她解开大衣带子,直接往地上一撂,不知她是把齐书廷蠢到了还是愉悦到了,反正齐书廷笑了。
下一刻,她双脚就离了地。
后来林清裹着浴袍出来,齐书廷俯在耳边声音低沉:“在海城穿过的那套呢?”
林清愣了下。
海城那套,性感内衣?
都多久了。
这也忒能惦记了。
这种情形下,林清也只好说:“下次,下次穿它可以吗?”
她是真心实意想道个歉,想让齐书廷高抬贵手,放她一马,但没想到,为了道个歉,直接上了床。
人家还不大满意,嫌她诚意不够似的?
还连下一次都给约下了?
这一晚上,林清实在累的够呛,第二天就醒的很晚。
她睡醒时,齐书廷已经不在酒店了。
但有一个好消息,有一笔来自陈雯娜的转账,说是齐书廷给的小费。
虽然毫不犹豫的把钱领了,但林清很郁闷。
甚至有点抓狂。
这给什么小费啊?这都给小费她成什么了?
退一步说,能不能直接把小费给她啊?!
给店里,店里是要抽成的啊!!
而且她虽然得到了小费,但那差评齐书廷还是没给她取消。
昨晚她想试着提一下来着,但整体感觉来说,最好还是先别张那个嘴。
也就是说,她回去还是得继续端盘子。
一夜间,外面覆盖了一层薄白。
林清裹紧大衣,不怎么自然的迈着步子。
难。
人生好特么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