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特别
“七妹妹，对不起。”柳丁香本就有愧疚之意，闻言二话不说就朝石凳上的柳绿沉道歉。
柳绿沉让她起来，随即，她的眼神扫过雍文侯，在对方的关怀的眼神里得到一丝安慰，随即又看向静默不语的柳湘叶。
柳湘叶脸上的五指印还肿着，她对父亲的处罚略有不满，却也不敢挑战父权权威，不情不愿地蹭到柳绿沉跟前：“对不起啊，七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柳绿沉安静地看着她，不叫起身。
时间一久，柳湘叶的腰弯得久了，就生出几分怨恨来，凑近些，开口道：“脸花了，以后就寻不得好人家了。”
柳菡萏听到她的低语，怒得不行，深呼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就被柳绿沉轻轻压制住，柳绿沉开口道：“四姐姐能保证夜里睡觉也睁着眼睛吗？”
“什么？”柳湘叶没反应过来，问道。
“若是不能保证，四姐姐就不怕报复吗？”既然一再退让和隐忍并没有换来和平日子，那柳绿沉不介意向这个家中最得宠的嫡女宣战。
*
入了夜。
红绸和绣禾满目愁容地给柳湘叶敷药，红绸道：“女子最尊贵的便是脸，四姑娘为何生得那样带毒心肠，竟也下得去手！”
绣禾将沾血的纱布仔细卷好，带着哭意道：“不就是欺负咱们姑娘没有亲生父母护着嘛，咱二爷二奶奶不在扬州城，竟然让他们大房欺负到头上来。”
红绸这次竟然没有克制自己，也没有纠正绣禾，倒是难得地附和道：“自来没有父母兄长庇佑的女子，日子都是难过的。”
柳绿沉听得心头烦乱，她开口道：“如今父亲只是正七品的怀化中侯，在军中不居要职，若是父亲在，怕是也不能够给我多少偏护。”
柳家大房的主君年轻时便多有打压得父母偏爱的嫡弟，导致嫡弟成家后四五年便远走边疆，发愤图强不靠父母也要成就一番事业证明给嫡兄看。
父母一走，已经十多年了。
“话虽如此，可若是二爷也在家，大房到底不敢如此放肆。”红绸劝道。
柳绿沉细细思索，便点头，这倒也是。
绣禾带着哭腔道：“若是二爷在家，咱们二房有个男主人，大不了脱离了大房，搬出去外头住，也总比住在这府里强。”
柳绿沉原本眯着眼睛假寐，闻言却看向绣禾。
绣禾被她家姑娘一盯着，有些哆嗦道：“姑娘，我说错什么了吗？”
“脱离大房搬出去外头住……”柳绿沉说道，刚想夸绣禾这个主意好，却听到窗户一开一合的声音。
白日里护着她的人来了。
“你们下去吧。”柳绿沉挥挥手，让两个丫鬟下去。
红绸和绣禾对视一眼，两人心头默契默认翻窗进来的就是雍文侯，便低下头，退下。
柳绿沉拢了拢衣袖，才走进闺房。
只是她一进去，雨珠混着龙涎香的气味传来，清新自然，男子从薄纱帘子后头出来，摸着她眼角处的纱布，眼神带着深意，说道：“白日里为什么不躲？”
柳绿沉楞了一下，才说道：“我不会武功，也无法预知危险，没法躲开。”
“那我教你武功好不好？”雍文侯进一步道：“起码自保。”
“没有天赋。”柳绿沉退后一步，她始终保持着跟雍文侯的安全距离，他进她退，他再进她再退。
“侯爷，我们只是合盟对象，侯爷大可不必对我如此担心……”柳绿沉咬咬牙，到底还是说出她心里话：“侯爷这般对我，恐引起误会，和不必要的谣言。”
雍文侯又上前一步，撑住木墙，将怀中人圈在固定的位置，使其无法逃脱后，才道：“误会？谣言？”
“嗯。”柳绿沉捏紧帕子，她始终不敢看面前太过热烈的眼神。
雍文侯轻轻一笑道：“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在这儿澄清一下，那不是误会，也不是谣言。”
救她，在柳府护着她，给她亡母遗留下来为数不多的古籍，与她合盟，这些都还不足够说明事态的话，那柳绿沉前世未免白活了。
“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雍文侯松开她握成拳的双手，将双手举过头顶，随即一歪头，准确无误地含住那两瓣嫩唇。
柳绿沉唇间一暖，想张口呼喊却给了对方有机可乘，蛮舌钻进来，直搅得她头晕目眩，只听见那句承诺。
“柳绿沉，我会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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