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好想,她万不可能趟这摊浑水。
若尚书府千金真跟慕靖州跑了,知晓她在其中做红娘传信,这便是道德败坏,更能与逼良为娼此等大罪化为一提。
因这是尚书府的千金,她只有罪加一等的份儿。
回去后,她去同老太太她们问安后,才回自己的院子去。
闲来无事,也睡不着,她便拿了陪嫁的书,坐在院子里看。
一边看,一边找脱身之法。
她倘若真摊上事儿了,陈家只会趁此机会,同她断绝关系。
城阳侯府也不可能为她同尚书家闹翻。
陈安好越想越觉得烦躁,只觉得今日黄历不好。
看书也无心看下去,躺在那贵妃椅上,支着头睡了过去。
月上院墙时,她被冷醒了,拢了拢手臂衣袖,外头依旧热闹非凡,宾客言笑晏晏,即便没出去也能猜得到那觥筹交错的情形。
便
与外面比对起来,她这院里属实是冷清。
陈安好起身,进屋将门关上,准备先睡了。
明早是摇枝初为人妇的首日,须得同她这个大奶奶还有城阳侯府的女主人,其他女性长辈们问安。
她盘算着自己该给些什么首饰打发,抬眼往妆奁那边瞧去,余光瞥见了坐在她床榻上的慕靖州。
陈安好一个激灵,立即将目光挪过来,放在他身上:“你如何进来的?”
这话问罢,她便觉得自己可笑。
他来她房里跟走大路似得,来的次数更是多不胜数,现在她竟是问他如何来的,未免太蠢。
“公父在外头备了酒宴,邀千岁大人赏月饮酒,千岁大人到我房里……”
“你同尚书府千金说,我不是个东西?”慕靖州打断了她的话。
陈安好瞳孔骤然一缩,有惊慌失措。
她分明是瞧见四下无其他人,背着他说的,他为何还会知晓,还来兴师问罪!
她连忙道:“未。”
“说我是阉人,奸臣?”慕靖州没理会她的否认,继续问道。
陈安好手逐渐收紧:“未。”
她说的意思差不多跟他这话一样,只不过碍于身份,她没敢明说,只同那些千金们暗示。
“千岁大人从何处听来的?”陈安好一咬牙,鼓了勇气问他。
慕靖州嘴微勾,左手张开:“过来。”
陈安好抿唇,不想过去。
慕靖州见她不动,那双桃花眼中是戏谑跟玩味:“要我过来?”
即便他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陈安好还是咬牙,往他走去。
烂人不怕破罐子破摔,但她想活着,不被抓去浸猪笼,她就得顺从他,以免他将此事捅了出去。
可他从未想过放了她。
不够刺激的时候,就找点刺激。
陈安好到他面前,坐在他腿上,屈辱的眼泪珠子又开始在眼里打转儿。
他抬手将她下巴捏着,让她泪眼汪汪的抬头瞧自己,声音不大却格外的拿捏她的胆小:“你说,为何城阳侯突然要邀我晚上留宿在此,邀我喝酒赏月?嗯?”
陈安好头脑快速的转着,她的脸逐渐开始发白。
所以她那番自以为无人听到的话,其实早早的落入了慕靖州同城阳侯耳里,之所以留他在府上过夜饮酒,亦是为了赔罪!
陈安好本能起身,跪在他身前:“那些话不过妾一时口快,绝无轻贱千岁大人之心,求千岁大人责罚妾一时口快,勿怪城阳侯府教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