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师父救下的一只鲛人,被灭族之时他路过东海救了我。
将我养在宸启宫内,收我为徒,教我读书写字术法护身,千年的陪伴我们互生情愫。
我穿着亲手织的嫁衣嫁给师父的那晚。
他以长剑刺穿我的心脏,剥走我满身鳞片,抽走我那根鲛人骨。
他说从未爱过我,养着我不过是替心上人寻找合适的器皿。
我质问他这千年的陪伴,从未爱过我吗?
「从未。」
我落下了动情之泪也成了他复活心上人最后一件法宝。
可他不知,鲛人的泪水从来都带着诅咒,既然他欺我骗我,我便将他从神坛拽落。
……
我满心欢喜,看着镜子里那一袭红衣似火,想着马上就要嫁给师父,内心激动无比。
我一转身,便见师父站在那头冲我招手,温柔的喊了我一声「洛洛」。
就在我奔向他的一瞬。
突然长剑刺穿了我的心脏,本来笑得宠溺的师父,却在一瞬变得阴沉冷漠。
白屿拿剑的手又重了几分,我的心口被刺穿,鲜血染透了嫁衣。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一句为什么。
却见师父起手捏诀,用琵琶锁将我囚禁了起来,他利落的抽走了我的那根鲛人骨,在我疼得苦苦哀求的时候。
白屿又剥掉了我满身的鳞片,我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自己,颤抖着声音问他。
「为什么?」
「真是有够蠢的,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娶你吧?」
白屿嘴角带着讥笑,他说他等这一天等了千年,从鲛人灭族那一日将我带回宸启宫内开始,他度日如年,只是为了将我养成,借着我身上的东西复活他的心上人。
白屿走到我的跟前,看着我痛不欲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狠狠地攥着我的下颚,声音狠厉且冷漠。
「为什么不哭?」
可我全身痛得快要死掉,看着他的眼睛依旧是干巴巴,他从未教过我哭,我又怎么会哭?
……
我是东海鲛人族最尊贵的小公主,可千年前魔界入侵,灭了我鲛人族,我看着血染宫门。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白屿若神祇一般降临。
他冲着年幼的我招招手,温柔地问我。
「跟不跟我走,小东西?」
那时的我害怕极了,却也明白该如何选择,我沉默寡言,白屿以为我是个小哑巴,殊不知我是因为胆怯跟失去亲人的痛苦交替。
白屿养了我百年,替我安抚了鲛人族所有的亡魂,他在百年后才听我张嘴说了一句。
「哥哥。」
白屿听到那一声哥哥并不怎么痛快,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脑袋。
「乖,喊师父。」
从那之后,他教我读书写字,教我术法护身,我才知道他是九霄之上的白屿上神,数百年的陪伴,我的内心深处早就萌发了对师父的喜欢。
……
自那日成亲我被一剑穿心,我成了天界的笑话!
「不过是个卑贱的鲛人也妄图成为上神的仙侣,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也是个可怜虫,我就说白屿上神怎么可能忘记舒音上神。」
我被锁在宸启宫上方,白屿像是故意让我听到天界的流言蜚语。
舒音上神是谁?
我不知道,但大抵是他那位心上人,过了三日,白屿带了一个女人来见我,那女人的神色略显呆滞,但长得却十分的好看。
我是第一次在白屿的眼神之中看到那样真情流露出的温柔宠溺。
「这便是你收的小徒弟吗?阿屿,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舒音长相乖巧,性子也温柔,她斥责这千年未见,白屿反而心狠了不少。
「肖想不属于她的,作恶多端的鲛人罢了。我心慈以为能养得熟,却没想着身上卑劣的根改不了。」
舒音听着这话,咯咯咯地笑了,拽着白屿的手。
「我倒是不知这乖巧的小丫头还能怎么作恶多端。」
「……」
白屿细数我的罪证,我偷过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打哭过嫦娥家的玉兔,有一次甚至于险些杀了魔界少主引发仙魔大战!
舒音听完之后,眼眸紧跟着沉了沉,她看向我。
「那是该罚,你倒是纵容地无法无天。」
「不必管她,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音音,此番醒来我们千年前未完成的事情,也该继续了。」
舒音娇羞不已,推了推身前的白屿。
「你可愿嫁我为妻。」
「噗。」
我万箭穿心一般的疼,没忍住吐出一口鲜血,我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却在听到他要另娶他人的时候,那样的疼。
我听到舒音那一句「自是愿意,我早就是你的妻子了」,终究忍不住的浑身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