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白屿跟疯了一样，屡屡带舒音来我面前秀恩爱，我的心脏疼得快麻木。
可我却依旧不知道怎么哭。
白屿急了，他狠狠地攥着我的下颚。
「当真一点不难受吗？乖洛洛。」
「师父，洛洛疼。」我张嘴想要乞求白屿放过我，若是偿还从前救我的恩情，这一根鲛人骨跟满身的鳞片足够偿还。
为什么还要将我绑在这里，为什么要骗我说心悦我要娶我为妻。
我张了张嘴，疼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洛洛不喜欢师父吗？」
「是喜欢的。」
我木讷地回了一句，依稀快要忘记从前的师父待我如何的好。
我被小仙童怂恿去偷了太上老君的仙丹，师父得知便带我上门，跟老君耳语了几句，以什么作为交换，老君给了我不少的仙丹让我当糖豆吃。
我打哭了嫦娥家的玉兔，只因为她说我是没有爹娘的孩子，师父寻来的第一句，却是问我手打疼了没。
我险些杀了魔界少主，是因为那是世仇，天帝要罚我三道雷刑，是师父硬生生替我扛了。
我看着被雷刑击溃的白屿，浑身的血，他温柔的将我抱在怀中，亲吻我的唇瓣。
他问我可愿嫁于他，成为他的妻子，他会呼我一世周全。
我动摇了。
我喜欢白屿，不，我爱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从未这样爱过一个人。
可白屿却亲手送我入了无间地狱。
「阿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见不到你，我很害怕。」
舒音一把扑入白屿的怀抱，师父刚才还凌厉的眼神，如今温柔的很，他摸着舒音的脑袋。
一如从前对我那样温柔的安抚她。
「不怕，我在呢。」
「下次我睡着的时候，你一定要守着我，不然我该罚你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那般恩爱，我脑海之中的记忆交错，我不敢相信那个宠爱我如斯的师父会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
白屿上神迎娶舒音上神的那一日。
我依旧被锁在宸启宫最上方，我这个角度看他们的喜宴是绝佳的，我看着舒音上神那一脸娇羞的模样。
身侧路过的仙人都会嘴碎地说上我两句。
他们说我天生坏种，饶是白屿上神这般心慈的人都感化不了我，他们说我生性为恶，居然敢肖想白屿上神！
我浑身疼得快要裂开，心口那一处更是难受的很。
我听了一夜他们的墙角，感受着舒音的变化，翌日，白屿在天未亮的时候便找到了我。
他问我。
「疼吗？洛洛，亲眼看着我娶别人的感受如何？」
我睁不开眼，感觉有什么蓄在了眼眶里，我苦涩地张了张嘴，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有什么东西从眼角落了下来。
白屿伸手接走了我的泪水，他激动无比地说道。
「我终于拿到了，鲛人的动情之泪，洛洛，你别怨我，怪只怪你是最后一只鲛人。」
「？」
白屿与我说了真相，要彻底复活舒音上神，需要以我的鲛人骨、鳞片作为器皿，但最重要的是我这一滴动了情的泪水。
那才是复活舒音的最关键的东西。
我听着这样残忍的话，张嘴问了白屿一句。
「所以师父这千年的陪伴，你对我动过一次心吗？」
我看着白屿微微沉下的眼眸，他最后狠绝地说道。
「从未！」
既是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值得再留恋了，他欺我骗我，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可白屿不知道，鲛人之泪天生带着诅咒，那才是万恶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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