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完嗓的姜蔓回到家里，院中的她听到厨房内的姜学民跟朱青说住院的事情。
“你不要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去医院治疗的。”
“你看看你，怎么又急上眼了。”
姜学民拿着一块冷抹布，垫在碗上，小心翼翼地把蒸好的鸡蛋羹端出来。
“我告诉你，在姜蔓她们两个在家的时候不准再替我的病，知不知道！”
姜学民的沉默中带着一股易察觉的酸涩，语气中透着无奈，“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生死看淡的朱青在瞧着丈夫的满头白发时，泪眼朦胧。“学民，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没给你们姜家生个儿子。”她顿了下，“也耽误你了。”
姜家重男轻女，两个孙女婆婆一直不受她待见，当初吵着闹着非要个孙子不成，有次差点喝农药自杀，幸亏姜学民及时发现。
“瞎说什么呢！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你做老婆。”姜学民开玩笑地说着：“你是又想跟我离婚，还是想再给我找个老伴啊。”
在朱青得知自己病情恶化活不长的时候，她有跟姜学民提过让他再续弦的事情，姜学民知道后大发雷霆。从此，她也不再提这件事情。
面色枯黄的朱青笑了笑，说着反话：“我啊，不会选你，得选个人霍霍。”
年轻时候的朱青和好姐妹为了让昆昆剧团生存下来，日日夜夜带着演职人员们在外面奔波唱戏，和姜学民结婚后，里里外外都是他在操劳着。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年，双方家里催着两人要孩子，朱青不同意，想晚几年再生孩子。过了五年，朱青的好姐妹意外去世，她一个人撑起了昆昆剧团。有了孩子后，姜学民为了让朱青安心发展事业，白天在学校教课，晚上回家又要照顾两个女儿，这辈子他没少为家里操心。
败下阵来的姜学民不再和她扯，“你先吃着，我去叫阿蔓回来。”
整理好情绪的姜蔓站在院内大喊了声：“我回来了！”
*
凝重的气氛变得压抑，围坐在餐桌前的三人，大家无人动筷子。
朱青神色淡然地说道：“行了，我还没死呢。”她左右看了下两人，“吃完早餐你们两个该去干嘛干嘛去。”
姜蔓眸光闪烁着晶莹，“妈......”
朱青出声制止：“打住，你们谁都不用劝我，我是不会去住院的，在最后的时光里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跟你们在一起。”
姜蔓自知劝不动朱青，她向姜学民求救。“爸，您劝劝妈。”
姜学民迟疑下，缓缓道：“听你妈的。”
姜蔓没想到爸爸会答应朱青不去医院治疗，情绪有些激动，愤愤不平地说道：“爸，您是怎么想的？”
“是你妈的意思。”姜学民神情悲伤。“我也劝不动她。”
当着朱青的面姜蔓也不能直接说她病情的事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看着两人愁苦又自责的模样，朱青没了食欲，筷子摔在桌面上，起身离开，“你们两个先吃，我去睡会儿。”
在朱青离开后，姜蔓咬了下唇，神色踌蹴下，欲要说话。
红着眼眶的姜学民先开了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在女儿面前他强忍着眼泪，“是你妈不让给你说的。”
姜蔓离家出走这两年里，姜学民在两人中间当说和人，母女俩人的脾气都比较倔，谁也不愿意先低头，反而是越闹越僵，他去看姜蔓的时候也是偷偷瞒着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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