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娆和周长青无话可说。
走出客厅，刚走到走廊拐角的地方，顾娆猛然抬头，只肖几秒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夺眶而出。
那道人影立在那，即使化成了灰顾娆也能认出来。
顾娆命令自己挺直腰身气定神穿过走廊，走到一半，隐匿在那头的人叫住了顾娆。
顾娆懒得回应，也不做停顿，继续往前走。她目不斜视，镇定自若的样子反而引得走廊另一头的周海潮心神不宁。
“站住！”
周海潮一声呵斥，惹得顾娆皱眉站定。
周海潮几乎是要冲到顾娆面前，视线黏着顾娆，露出不容忽视的狠。
“顾娆你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周海潮气得发抖，都是因为顾娆，他和自己的亲儿子决裂，还背了个骂名。
顾娆听闻，眼眸平静扫过周海潮那张沧桑的脸，唇角勾起嘲讽的浅笑。
因为刚才憋住了眼泪，此刻顾娆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微微的浅笑让她的表情有些狰狞。
即便和周海潮对视，她也没让自己落在下风。
“是你们先恶心我的！”
顾娆冷冷地说，瞪了周海潮一眼后，起身就要走：“让开，你有什么不满冲你们家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去！”
周海潮挡在顾娆面前岿然不动。
“你离我儿子远一点，否则真的只有走到最后一步了。”
周海潮换了一副嘴脸，企图用温和的态度让顾娆打消任何对周家不利的做法。
顾娆：“我一直离你儿子挺远的，可你们呢，出尔反尔，名义上是养着我的孩子，实际上呢，是想要牵制我？”
她反问着，冷静有力的模样让周海潮刮目相看。
经过这几年的对弈，顾娆已然不是曾经那个能随意拿捏的人了。
周海潮发怔，还没想好说辞，又听见顾娆说：“现在已经要走最后一步了，你有何必假惺惺的！”
“你！”
周海潮生气地扬起手，马上就要扇到顾娆的脸。
顾娆也不惯着周海潮，伸手用力拽住周海潮的手腕：“气不过就想打我！的确你一点出息也没有！”
她在激怒周海潮。
啪的一下，周海潮用力扇了顾娆一巴掌，她踉跄的往后退了退，脸颊又疼又麻，嘴角还流出了血，伴着耳鸣她脑袋顿时变得空白。
顾娆脚步不稳，在她察觉自己快要摔倒时，她慌忙撑住了。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也难怪老头子不把他苦心经营的周家交给你。”
顾娆轻笑，牵着脸颊，痛感传到神经末梢，她越疼，说出来的话也越狠。
这句话是插在周海潮心口的尖刀，剜出了他的血肉，但他也只能咬紧牙，平静地接受。
老子不如儿子，这就是他在周家的尴尬处境，连那个成年之后才被认回来的弟弟在周家的地位都比他高。
周海潮郁闷，活了大半辈子，他的人生都没能捏在自己手上。
“你确实不如你儿子。”
顾娆在周海潮的伤口上撒盐，她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既然你破罐子破摔，我奉陪到底！”周海潮用手指着顾娆，警告她。似乎这样还不够解气，周海潮又伸手推了顾娆一把。
机会用户尽了全力，即使顾娆站得很稳，还是撞到了墙面。
她本来就很瘦，加上膝盖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撞到肩膀后，她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刺痛感包裹着她整个人，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她像个摇摇欲坠的布娃娃，跌坐在地上，眼眶通红，沁出了许多的眼泪。
这是周家，人多嘴杂，明里暗里想要看顾娆笑话的人很多。
但顾娆始终没想到，这些人中也包括了周延川。
此刻，他正笔挺地站在顾娆的眼前，浓稠如墨的眼眸望着顾娆，不急不慢，看穿了她的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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