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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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宁心烦意乱地跟在顾期许身后往前走,刚出酒店房门便见一位穿着孕妇装的年轻女子亭亭地站在不远处。

顾期许表情僵了僵。

“老公,刚刚你突然甩开我的手跑进了这间房里,吓我一跳。原来是去英雄救美了。”孕妇上前亲昵地挽住顾期许的手臂,像是才看到黎初宁一般,好奇地眨了眨眼。

“这位是?”

顾期许抿了抿唇,“一个朋友。”

孕妇笑了笑,似没察觉到他绷紧的身体,冲黎初宁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期许的妻子,靳思琪。”

黎初宁更加心烦意乱了,她想到不久前婆婆赵美玲的那通电话,该不会有这么巧吧?

下楼的两部电梯,其中一部坏了,金助理已经率先进了电梯,顾期许和靳思琪也走了进去,黎初宁只能硬着头皮跟入。

一进电梯,黎初宁就掏出手机假装忙碌地聊天,气氛原本是安静的,顾期许却冷不防开口,“小宁,好久不见了。”

黎初宁头皮发麻,她真想假装耳聋,却只能深呼吸一口气,扬起抹得体的笑容,“是啊,好久不见。”

“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顾期许话音一落,不仅是靳思琪变了脸色,金助理也转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黎初宁挤出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强忍着想要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电梯门一开就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始终有道目光跟随着她,直到她上车扬长而去。

回到公司,下午有个会议,黎初宁心不在焉地做着会议记录,思来想去都觉得顾期许要么是脑子不好,要么就是故意的。

他那脑子精明得很,惯会权衡利弊,否则三年前也不会在她家落魄,得知她身负巨债时向她提出分手。

那他故意当着妻子的面向她表现出暧昧,所图是什么?

“黎秘书。”

黎初宁想得出神,丝毫没有听到靳沉翊在叫她的名字,直到面前的桌子被敲响。

靳沉翊收回磕了两下桌面的手指,神情不悦地盯着黎初宁。

“你看看自己记录了些什么东西。”

黎初宁低头,平板上的文档里,记录的会议内容还停留在半个小时之前。她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抱歉靳总,我……”

“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靳沉翊冷声丢下一句,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会议继续,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好几个部门经理被点名批评,众人大气也不敢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总裁今日心情不好,谁都不敢往枪口上撞。

黎初宁调整好状态一丝不苟地补完了会议记录,昨晚的事让她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靳沉翊,会议结束后,黎初宁拜托了金助理将会议记录送进总裁办公室。

金助理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地摇头。

“咚咚咚!”

“进。”

“靳总,这是本次会议的会议记录。”

靳沉翊闻声,停下了签署文件的手指,抬头看去。

金助理站在他冷冰冰的目光之下,总裁没吩咐他退下,他不敢擅自离开。

“告诉黎秘书,身体不舒服就提前下班。”靳沉翊的语气情绪不明。

金助理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靳总,有人挖你墙角!”

金助理觉得作为总裁的助理就像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会察言观色替老板分忧是优秀助理的基本素养。他觉得总裁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是跟黎秘书有关,即便是背刺同事,他也得将那不长眼的男人给供出来。

“那个男的名字里有期许二字,他似乎和黎秘书关系匪浅——”

金助理生动形象地将今天早上在酒店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靳沉翊,靳沉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最后,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顾期许?”

他的妻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想着另一个男人,他竟还自作多情关心她的身体!

靳沉翊握紧手中的钢笔,良久才淡淡回应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金助理如获大赦,再待下去,他的心脏就有些受不了了!

一直到快下班时,黎初宁接到加班通知。

靳沉翊晚上有一场商务酒局,通知黎初宁一同前去,黎初宁下到停车场时,靳沉翊已经坐在车内,饶是黎初宁一路下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拉开车门看到交叠着腿面无表情坐在后座的靳沉翊时,心脏仍是没由来地漏跳了一拍。

“靳总。”黎初宁打了个招呼,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镇定一些。

靳沉翊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黎初宁摸不透他的心思,小心翼翼踏上去,尽量靠着车窗坐,和靳沉翊之间空出一大段距离。

开车的是金助理,车内气压低,黎初宁和金助理都没敢吭声,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车子刚驶出停车场,一道人影突然从旁边蹿出来拦在了车前,金助理吓得猛踩刹车,仍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对方。

好在起步速度慢,对方只是摔倒在地上,并没有被撞飞。

黎初宁忙下车查看,竟然是沈英,金助理走回车边去向靳沉翊汇报,黎初宁伸手想要拉沈英起身,沈英恶狠狠拂开她的手,爬起身朝靳沉翊冲了过去。

“为什么!”

听到她没头没脑的质问,靳沉翊皱了皱眉,“你有事?”

沈英红着眼睛,眼中有泪光闪烁,“为什么要让刘文昌毁了我!”

靳沉翊有些好笑,“那药是你的,人也是你叫过来的,一切不是你自己的安排么。”

“你明知道我的安排不是这样!”沈英有些崩溃,肩膀颤抖,“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靳沉翊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沈英,别发疯了,不要频繁挑战我的耐心。”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吩咐金助理继续开车,沈英的手死死扒着车门,“二哥,你好狠的心!我姐生前将我托付给你照顾,你却将我推进刘文昌那火坑,你对得起她,对得起我吗!”

“我跟你说过了,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以逼你嫁人。是你和你的父母贪图刘家的天价彩礼,收了人家的钱又不肯结婚。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作茧自缚。”

沈英咬牙看着靳沉翊,心里第一次对他产生了浓烈的恨意。

“如果不是你不肯娶我,如果不是你不肯帮我们家还那点钱,我爸我妈至于逼着我嫁给刘文昌那死肥猪吗!我的一辈子都被你毁了!”

他明明答应过她姐会照顾好她,可才不过短短几年,人走茶凉,他全然忘记了对她姐姐的承诺。

靳沉翊已经彻底不耐烦了,闻言更是怒极反笑,“沈英,我已经结婚先暂且不论,就算未婚,我也不喜欢你,更不会娶你。我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没有义务一再替你那滥赌的父亲填窟窿,我没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到此为止吧,我欠你姐的恩情也已经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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