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
屋内昏暗漆黑,阳光被厚厚的窗帘牢牢遮住,透过缝隙溢进来微弱的光。
我霎时回想起那一夜。
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敢睁开,倒是能依稀看清屋内陈设轮廓。
“我把箱子放到桌子上了。”
我匆忙放下箱子,转头就走,感觉再多留一会儿都要窒息了。
就在我抓住门把手时。
我敏锐的感觉到背后有个人欺身贴近!
不等我有反应,他就把我压在了门上,熟悉的雪松香味儿瞬间包裹住我。
是那个人!
我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是你。”
他也认出我了,低沉暗哑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温热的鼻息暧昧的喷在我耳垂上。
我脸“轰”的一下炸开热意。
“谁叫你来的。”
他的手缓缓抚向我腰际:“那天已经放过你了,谁让你回来的,不想活了吗。”
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让我浑身发冷。
我躲避他的触碰,紧张的声音发颤:“不是你说要娶我,要周慕然把我送过来的吗?”
“是吗。”
他嗤笑着,猛然把我翻转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什么不客气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直接堵住了我的嘴,炙热又疯狂的辗转汲取我嘴里的空气。
我双手被他高高举起摁在门板上。
以让人羞赫的姿势被动承受着他的索取。
“呜呜呜呜!”
我扭动着身体挣扎,他喘息着抵住我的脑门:“再动你就要哭了。”
我立刻僵住身体。
黑暗中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虽然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却看见了他泛着幽光的眼睛。
他这么不喜欢阳光,应该是被毁容了吧?
自己的妈妈想放火烧死他,小时候的他该有多害怕,多无助,所以把自己摁在黑暗里不愿意看一点阳光。
我伸手抚住他的脸。
手指下是布满沟壑的疤痕。
我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蕊蕊对我做的一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跟他是同一类人。
他身体僵住。
我的眼泪滚落下来,掉到了他的手臂上,他像被烫到了一样甩开我。
“不许同情我!”
他低吼:“滚出去!滚!!”
下瞬,他像被发现了巢穴暴乱的野兽,开始疯狂的打砸屋里的东西。
我被吓到了,紧贴着门不敢动,生怕激怒他。
就在这时,门被人打开,一只手拉住我快速把我扯出去。
是那个年轻人。
他看一眼门:“你不该乱跑的,也不该轻易进这个房间。”
说着话,他转头看我,严肃道:
“记住我说的每句话。不要轻易进这个房间,除非是我要你进去,如果先生开始发火,立刻就跑,他,是真的会杀了你。”
年轻人脸上不复笑意。
认真的让我心里发寒。
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好了。”
年轻人恢复带着笑的模样:“跟我来吧,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房间也安排好了。”
是西边尽头的房间。
收拾一新的房间像公主房,处处都是温暖色调,是我从来不曾享受过的待遇。
最让我惊讶的是屋子里有个很大的衣帽间。
里边的衣服不是蕊蕊喜欢的类型,而是我喜欢的浅色系,平凡又低调。
“婚礼在一个月后举办,你的任务就是在这个房子里,活到举办婚礼那天。”
年轻人眉眼弯弯。
丢下一句“祝你成功”后就出去了。
我忐忑坐下。
周蕊蕊没有夸张,这个人真的像他说的一样,尤其是刚那个年轻人说的话,叫我心里更加没底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不再内耗,该干嘛干嘛。
好在之后没有再发生什么事,下去吃晚饭的时候之前那个中年女人给我道了歉,因为紧张了一天,我早早就洗漱上床睡觉。
我睡的不是很踏实。
总感觉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潜藏在黑暗里死死盯着我,随时准备扑上来把我吃掉。
翌日醒过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吃过饭后试探的问那个年轻人我能不能出去。
他没说什么,只给我一张卡,提醒我晚上前一定要回来,不然先生会生气,还要给我安排车。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按照苏姨给的地址打了个出租车。
在医院,我见到了多年未见的院长。
她和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消瘦苍老的就剩下一把骨头,躺在病床上用浑浊的眼睛看着我。
“院长!”
我无声痛哭,扑上去抓住她的手。
“对不起,我这么多年没来看您,对不起。”
苏姨背过身去,肩膀抖动。
院长费力扯开唇角:“没事,好孩子,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吃了很多苦,这次的事别管了,这不是你的责任,别哭,嗯?”
我拼命摇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有些事,我要告诉你。”
院长挣扎着坐起来,摆摆手叫苏姨出去。
“本来这些话我想一辈子瞒着你,可我活不长了,不说总觉得对不住你。”
我心狠狠一沉:“您要说什么事。”
院长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这张照片你看看。”
我接过来。
那是一张老照片,上边是一对六七岁模样的小朋友,男孩儿穿着考究俊秀可爱,女孩儿扎着马尾辫,大大的红色蝴蝶结衬得她粉雕玉琢。
这女孩儿……
我抬头看向院长:“这照片是哪来的?”
院长死死盯着我:“上边的女孩儿,是你,还是你妹妹?”
我:“是我。”
我还记得这个男孩儿,也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因为打了年纪小的孤儿院同伴,妹妹要被罚关禁闭室,她说怕黑,我就穿了她的衣服,打扮成她的样子替她受罚。
这个男孩儿就在隔壁的医院。
他很孤独,一直在哭,我隔着窗户给他讲故事,他把我救了出去,我们玩了很久我才回到孤儿院。
但是怎么会有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