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为何这女人能摇身一变,从下人爬到江堰白身边。
一切不过是踩着自己的血和泪往上爬罢了。
这些年那些莫名其妙的误会、被夺走的信任,全都是林青暗中作祟!
林青咬牙切齿,两步逼近床前,又怕顾淼淼突然发疯,只敢停在安全距离之外,高高在上俯视她。
“那又怎样?你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信你这个恶毒女人!堰白哥哥更不会信!”
林青嘴角带笑,可眼底藏满阴鸷和嫉妒。
不甘心,不服气,不屑一顾——全写在脸上。
这张皮囊之下,是条蛇蝎般的毒虫,总有一天要把所有障碍啃噬干净!
顾淼淼眸色骤然深沉,上半身微倾,忽然伸手抓住林青的一绺长发,将人狠狠拉近耳侧。
“他信不信我现在管不了,但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啊!”
林青惨叫出声,看见掌中掉落的一撮乌黑秀发,整个人吓得连退好几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巴止不住颤抖。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我要告诉堰白哥哥!”
“哦?”
顾淼淼斜睨过去,那双杏眸亮得渗人。
一声轻笑溢出口腔,像是猫戏老鼠一般漫不经心。
“还有更疯的,你没见过呢。”
她身体虚弱,可气势丝毫未减。
她从床沿缓缓站起,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朝对方逼近。
“你要敢告状,我就把你抓起来,把你的头发全拔光,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疼痛和羞辱!”
林青抱头逃窜,一路撞翻椅子狼狈冲出病房,大门砰地关死,再无踪影可寻。
“果然,就这点胆量,还敢装天使?”
屋内恢复寂静,只剩消毒水味道萦绕鼻端,还有刚才撕扯留下的一地狼藉碎发。
顾淼淼用力太猛,额间隐隐作痛,一阵晕眩袭来,无力倒回枕边,很快陷入昏睡之中。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但温度再怎么柔和,也融化不了体内残存的寒意与疲惫感——仿佛每根神经都泡在冰水里抽搐麻木,说不上哪里疼,就是浑身难受得很想哭却流不出眼泪来。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有风卷进屋里夹杂烟草味道,还有熟悉而令人憎恨的脚步声靠近床榻。他西装笔挺,将保温盒重重放在床头柜上,那双黑沉如墨的眼睛没有任何温度投射过来:
“别再继续装了,起来吃饭陪我去参加晚宴”
她懒得搭理他的命令,用胳膊支撑身体坐起,看向男人时目光依旧漠然:
“我身体不好,不去”
拒绝干脆利落,没有多余解释,更没有讨好求饶。
在这个人的世界里,她早学会了如何将软弱隐藏到底,把尊严握紧到最后一刻——哪怕下一秒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狼狈模样!
江堰白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温度。
“这是命令!”
他一面说,一面径自打开了保温饭盒。
饭菜的香气飘散出来,却无法勾起顾淼淼半分食欲。
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随即拉过被子,将头蒙了进去。
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
江堰白眼底寒光一闪,伸手,猛地将被子掀开。
棉被下的女人,因为这个粗暴的动作,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趁我现在能和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你也要有点自知之明。”
威胁的意味,昭然若揭。
顾淼淼看着他眼底翻滚的怒意,那张俊美的脸庞因为隐忍而显得有些扭曲,心中竟生出一丝快意。
她慢条斯理地撑着手臂坐起身,发丝滑落,露出那双依旧带着病态却清亮得过分的杏眼。
眼神无辜,甚至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要我出席也不是不可以。”
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却字字清晰。
“除非你答应我,给我自由。”
江堰白听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打量一件物品般,在她身上来回逡巡。
“自由?”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上扬,充满了嘲讽。
“就你也配?”
话音未落,江堰白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米饭,动作粗鲁地直接塞进顾淼淼嘴里。
力道之大,让她的唇角都有些刺痛。
“呸!”
顾淼淼偏过头,毫不犹豫地将满口米饭吐了出来,溅落在雪白的被单上,格外刺眼。
“我不吃。”
江堰白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饭盒被重重掷在床头柜,发出刺耳的声响。
下一秒,顾淼淼被一股巨力拽起,狠狠掼在冰冷的墙壁上。
天旋地转。
不等她反应,铺天盖地的吻已然落下,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而凶狠。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在她口中肆虐,掠夺着她所有的空气。
“唔……”
顾淼淼被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压得喘不过气,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用力推拒着他坚硬的胸膛,指甲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划出褶皱。
“你又要干什么?!”
她终于挣脱一丝缝隙,怒斥道,眼尾因缺氧而泛红。
“堵住你的嘴!”
江堰白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眼神幽暗,带着一丝得逞的玩味。
他退开少许,重新端起了饭菜,递到顾淼淼面前。
修长的手指捏着勺柄,眼角微挑。
“不吃?”
他顿了顿,语气暧昧又危险。
“是还想体验一番刚刚的滋味?”
顾淼淼用力擦了擦被吻得红肿刺痛的唇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霸道的气息。
屈辱感席卷而来。
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筷,发出一声冷哼。
“我吃就是。”
在江堰白灼灼的注视下,顾淼淼几乎是吞咽般,将饭菜一点不剩地吃了下去。
胃里有些不适,但她强压了下去。
饭后,她将碗筷往旁边一放,起身,动作有些僵硬。
“现在可以走了吧,我要回去换衣服。”
“不必了。”
江堰白的声音淡淡传来。
“在这换。”
他打了个响指。
病房门应声而开,助理林一领着几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人走了进来。
林一,江堰白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行事一向稳妥,话不多,却极有效率。
他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一一摆放在空置的病床上。
礼服、高跟鞋、首饰,琳琅满目,都是顶级品牌当季最新款。
“这些都是按着顾小姐平时的穿衣风格定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