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也先回去吧,今天晚上你也累了,明天早上也不用去夫人那里立规矩了。”
年尚书的话顿时让柳姨娘面上一喜,抬头眼神盈盈的看了他一眼,柔顺福身。
“多谢老爷体恤,能伺候老爷妾身一点都不辛苦。”
这下子可把程氏气的不轻,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铁青了。
帕子死死攥紧,真是个狐狸精。
半老徐娘了还打扮的像年轻小姑娘一样,动不动就朝着老爷抛媚眼。
她真不知道这柳姨娘到底哪里好,偏偏年尚书这么多年了还是撒不开手,一个月总要去房里一个五六次。
而这边年怀素回了房间坐下,屋内其他下人都下去了,只有花楹在身后给她解下披风。
此时没有别人她脸色微微发白,隐隐的害怕就有些掩饰不住了:“姑娘……那个婆子会死吗?”
虽然不觉得自家小姐让她去放火有什么不对,但刚刚她也瞧见了那婆子的惨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年怀素在铜镜前将头发上的拆环全都卸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青丝柔顺的垂落在腰间。
花楹的害怕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如果不是她有上辈子的凄惨经历,她也无法下得去狠心。
柔声安抚:“别怕,那个婆子不会死的,就算是不让那些下人寒心,父亲和母亲也会让人给那个婆子好好医治的。”
“有什么害怕的,这场大火不过是场意外罢了,谁也不想发生。”
温声安抚了几句,就让人下去休息了,睡一觉会好很多。
窗外一片漆黑,她坐在铜镜前刚刚要起身,余光就看到铜镜里黑影一闪。
年怀素顿时警铃大作,她猛的站起身转过头来,眼神警惕的在屋内四处寻找。
冷声道:“是谁,出来。”
过了一会,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来人约莫二十六七的年纪,身上穿着一袭黑色长袍,腰间挂着的那一枚虎形印章显示出来人的身份。
男人丝毫没有夜探香闺的被人发现的尴尬慌乱,他仿佛进自己房间一样,眼神平静直接在旁边的椅子上下。
而当看清楚他的脸,年怀素瞳孔一缩,随即抿了抿唇福身:“侯爷。”
男人正是广陵侯谢承熙。
她从重生后就一直盼着能见到的人。
她知道广陵侯为人肯定会想办法帮她,但没想到这么快当天夜晚本人就来见她了。
谢承熙目光寡淡的落在面前见到他微微有些局促的女子身上。
她此时身上只穿着里面的寝衣,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腰间,整个人粉雕玉琢般肌肤发着莹润光泽。
一张巴掌大的脸更是精致漂亮。
是个标志的美人。
他仔细打量着,当时他受了重伤,夜晚又那么黑,只知道救他的是女子,却不知道救命恩人长什么样。
当今日属下把消息告知他的时候当知道来求救的竟然是他未来侄媳妇儿,他很是诧异了一瞬间。
就在年怀素因为这屋内的安静已经十分不自在时,面前之人缓缓开了口:“年府大小姐,你为何要让人去酒楼说那番话。”
“大约一年前,我曾经救过侯爷一命,侯爷给了我这枚羊脂玉作为信物,曾说过会无条件帮我一次。”
她不敢在这个男人面前耍手段拖延,连忙走到了床边,从枕头下将那枚玉佩取了出来。
然后双手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他面前有些紧张。
这人可是她上辈子名义上的叔叔呀。
谢景安在他面前都要毕恭毕敬的。
拿过女子手心里那枚玉佩,谢承熙只是扫了一眼再摸了摸,感受到一个不明显的凹痕,就确认这是他送出去的那枚。
确认后他就把玉佩重新递过去:“这玉佩既然送给了你,那就是你的,这玉佩玉质不错,戴在身上对你有好处。”
顿了下:“这玉佩本侯并未带出去过,上面也没有任何记号,你戴出去也无妨的。”
年怀素犹豫一下就接了过来,感受着手中温凉的玉心无端的安定下来。
这枚玉佩她上辈子到死也没来得及用,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十多年,她内心中其实也是不想还的。
轻声道了声谢。
随即想到什么连忙走到了桌边,摸了一下茶壶,好在里面的茶还是温热的。
倒了一杯双手递过去:“侯爷,请喝茶。”
谢承熙颔首道谢而后接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喝放在了手边,他从不会在外面吃或喝任何东西。
“说吧,你如今既然让人给本侯传信,就说明你想到了要本侯怎么帮你了,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