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修眼底一片青黑,在屋檐下等了有小半个时辰,剑英才肯放他进去。
不过一日未见,两人姿态已是大变样。
韩修紫袍玉带,贵气逼人,但眉目间却有些倦色,他看向桌边正在淡然饮茶的范青秀。
衣着随意、粉黛未施,她甚至懒得站起来。
他皱了皱眉,正欲开口。
范青秀放下茶盏,先问道:“一万两银票带来了吗?”
韩修喉间一哽,无奈叹息:“秀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庸俗了?”
范青秀站起身:“在你不顾我们三年的感情,动了贬妻为妾的念头时。”
韩修辩解:“我这只是权宜之计,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的结发妻子。”
范青秀摆了摆手:“你说些有用的。一万两银票带来了吗?”
韩修一时语塞,眼中流露出苦涩:“我们之间除了钱,就没有别的可说的了吗?”
范青秀望着他,摇了摇头,确实没有。
“是因为陈时亓吗?”韩修忍不住质问,眸中泛起血丝:“昨日你酒醉后叫他夫君,在我之前你还嫁过其他男人吗?他是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范青秀见他绝口不提今天的正事,眉心紧紧拧起:“韩修,我和陈时亓的事跟你无关,犯不着跟你解释。”
韩修逼近一步,目光死死的攫住她,咬牙切齿:“你现在还是我的人,你和他的事,每一桩每一件我都要知道!”
范青秀:“……”
她真是对牛弹琴,今日这一万两只怕是拿不到了。
下一刻,她扬声道:“剑英,将刺杀我的主谋拿下,送去京兆府!”
韩修没想到范青秀一言不合就要让人捉拿他,侧身应付间隙,不禁后悔,早知道就带几个侍卫过来。
这两个武婢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内力竟不弱于他,韩修丢不起这个人,开口叫停:“秀秀,银票我带了,你让她们住手。”
范青秀抬手,剑英和剑灵立刻收手。
韩修微微喘着气,眼含薄怒:“先给你一千两,剩下的九千两我需要变卖铺子田庄,三日内一并给你。”
范青秀眉心若蹙,没应声。
韩修恼羞成怒:“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会食言。”
范青秀这才幽幽道:“按八分利算,每拖延一日,你要多给二十七两。”
韩修:“……”
他怀疑范青秀被孤魂野鬼占了身子!
韩修离开后,剑英询问:“那个暗卫怎么处置?”
范青秀:“三天饿不死人。”
韩修惹了一肚子的气,刚出映翠山庄,就跟来找范青秀的陈时亓打了个照面。
四目相对间,暗流涌动,韩修冷嗤道:“论起游手好闲,这上京第一人当属陈大公子。”
陈时亓扯了下唇角:“我一介白身,自然不如礼国公威风。”顿了顿,又道:“不过,国公爷的那些手段但凡用在北夷人身上,当年也不至于落得那步田地。”
三年前与北夷那一战是韩修的心魔,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陈时亓的书童沉墨笑嘻嘻道:“公子骂得好,要不是有韩家高祖传下来的三十三块免死金牌,礼国公早就该以死谢罪了!”
陈时亓睨了沉墨一眼:“会有那么一天的。”
当今太子萧恪可不是太极宫躺着那位,以他的性情和手段,韩家的三十二块免死金牌在手里捂不了多久了。
范青秀一见到陈时亓,就提起昨夜的事:“你早就算好了,故意张开网子等着韩修往里头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