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笑着摇摇头,“没有。没有必要。”
她自己低头呷了口酒,“延延,我现在觉得你当日说的很对。这种事,每日都在发生,没什么大不了的,风一吹,就散了。根本就不值得我去伤春悲秋。”
最后,她说,“这情丝啊,是个累赘,将女子的眼界都束缚了,就像欲、望之于男人一样。”说到这里,她又低头轻笑了起来,“延延你看,这女人的情丝能除,那男人的欲、望除了可就不在是男人了。”
说到这里,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问我,“延延,你能解女人情丝,可能有办法解了那男人的欲?”
一口酒被我呛在口中,听到我咳个没完,她在一旁咯咯笑个不停。
我答,“呵呵,这个----师傅没教。”
她举杯,与我碰了,一饮而尽。
春风入窗,吹起她一身白色绫罗,她发间的白蔷薇很配她。这次见她,我总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了,整个人如一朵花一般,肆无忌惮妖妖地开着。饶是我这个女人,乍一看她,也不由失了三分心魂。
那夜,她一口气与我说了许多,风花,雪月,云水趣事。对她如今的风光和不知为何给她递了拜帖的傅一文,只字不提。
我知她是彻底放下了,因为我不会失手。
我的宅子远离市井,偏僻幽静,平日除了晚薇偶尔会派人叫我去史府一叙,几乎没人来。
没有生意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喝喝酒,晒晒太阳。想起琴笙问过我的那个问题,我又想起了我那个烟鬼师傅,沈婆。
沈婆走的时候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她给我的小册子我基本都已看完,记熟。可那册子上只说了如何斩人情丝,断人念想,真的没有说如何除人欲望。
我愈发好奇,便去了我几乎没去过的书房。那里有很多沈婆留下的书籍,说是书籍,多半是类似小册子一样的东西。
那些小册子上所使用的文字我多数不认得,沈婆所教,只够我看懂斩情丝这一本。想来那十几本小册子,也如我手中的这一本类似,皆是秘术,是以特地用了这样难懂的文字。
也不知我那烟鬼师傅去了哪里,何时回来,若是她回来,将这些授予我,我们烟酒师徒,可不就能凭着这些本事游戏人间来去自如了吗?我看不懂那些东西,就又将那些沾满灰尘的册子一一放了回去。
我从云水楼出来时,琴笙也给了我本册页。
她递给我那册页时语重心长,说什么人间乐事,千万不能因为断了情丝就给误了。
我不知她话里的意思,想将那册页打开看看,却被她止住了。她笑着,按住我的手,“这个,你回去在看。我这里,不乏优秀的富家公子递来的拜帖,若你需要,可随时来找我。不管是白面书生还是魁梧壮汉,都随你挑。”
我当时将那册页收了,并未放在心上。我自小便顽皮,对咬文嚼字的东西甚是头疼。家里的先生换了一个又一个,薪酬也是越给越高,直到后来,先生还是越来越难请。
爹爹头疼,我便拿那句经典来劝他,“女子无才便是德。”爹爹向来骄纵我,见我终于能读能写还能勉强习文了也就不在逼我。
琴笙给的那册页,我并未放在心上,回来便随手扔进了这书房里。这回来,恰巧看见,我便决定坐下翻翻。
这一翻,嚯,这里头哪有半个字,净是些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