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妹妹!
安若秋清醒过来,赶紧把龟从热水里捞出来,摸了一下,龟壳热乎乎的。
“初夏?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变成了一只乌龟?”安若秋盯着手中的龟,哭笑不得地问。
绿毛龟翻着白眼,好一会儿,才传出微弱的声音。
“安若秋!你真是歹毒啊!想杀死亲妹妹啊?”
“切!谁知道你会变成乌龟啊!”安若秋不满地敲了敲龟壳。
“哎哟,痛——”
“痛什么痛?只是个壳,又没敲你的肉!”安若秋白了一眼变成乌龟的安初夏。
“对啊,你怎么会变成乌龟啊?”她再一次问。
“哎!谁知道呢?我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龟,只能缩在龟壳里。”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开口说话,非要等我要把你下锅了,你才说话。万一真的把你煮熟了,怎么办啊?”安若秋埋怨地说。
“呀!你以为我不想说话啊!以前我说不了话啊,天天憋在水里干着急。是因为水太烫了,情急之下居然能说人话了。真险啊!我若是不说话,岂不是被你活活烫死了?”
安初夏的心快崩溃了,她无办法接受自己变成一只龟。
安若秋能够体会到妹妹的心情,她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绿毛龟哭笑不得。
“初夏,你别伤心,虽然变成了一只龟,好歹还活着。我们穿越到这个地方,只是换一种活法而已。”
“姐,你还好,好歹还是穿越成个人样;我呢,变成什么鬼?龟啊!”安初夏几近绝望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酸。
“哎——”
“哎——”
姐妹俩同病相怜,唉声叹气地相望着。
范通听到声音,慢慢地推着轮椅走过来。
“娘子,你怎么了?你在跟谁说话啊?”
“哟,姐,你相公来喽。”安初夏轻声打趣着说。
“安初夏,你是嫌水不够烫?要不要再洗一次热水澡啊?”安若秋威胁着说。
安初夏吐了一下舌头,赶紧把头缩回龟壳里。
现在,她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动物乌龟,不跟人来斗。
范通见娘子跟一只龟在自言自语的,觉得心酸。他以为他的娘子真的是变傻了。
“娘子,你在跟谁说话啊?”范通再一次问。
“跟龟啊!我想过了,这只龟确实跟咱家有缘,更何况也是一条生命。我们以后就把它当龟孩子养了。”
“太好了!娘子,你不煮龟汤了?”
范通闻言,欣喜若狂。他的娘子还是很善良的,虽然有时候对他有点凶。
安初夏点了点头,拎起绿毛龟,敲响它的龟壳,咚——咚——咚——
“龟孩子,快出来喊爹爹娘娘啊!”
安若秋之前感觉到生活太憋屈了,现在见到变成龟的安初夏,心情竟然好起来了。
安初夏憋在龟壳里,本来就心情郁闷,听到姐姐安若秋这样幸灾乐祸的打趣,心情更加郁闷。
她想伸出头去开口驳诉,想到她是一只龟的现状,怕吓着饭桶,只好把话憋在肚子里。
范通望着娘子手中的绿毛龟,越看越觉得这只龟很好看,他真舍不得把它给宰了。现在好了,娘子放过龟,只是,他们的饥饿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娘子,都怪相公没用,害你挨饿了。”
说完,他神色悲戚,竟然呜呜地哭起来。
安若秋最讨厌男人哭,见到眼前的饭桶哭个不停,实在心烦。
她把龟放在地上,从锅里舀了一碗水递过去。
“饿了吧?哟,喝点龟汤吧!”
范通接过来,捧起龟汤一口气喝完。
说是龟汤,其实也只不过是绿毛龟的洗澡水而已,喝下去如白开水,淡然无味。
安若秋也饿得慌,也舀了一碗喝下去。
“娘子,我觉得肚子有点痛!”范通突然说。
他放下碗,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
安若秋望向范通,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范通的嘴唇变成了紫色!
难道……
中毒了?
安若秋瞬间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把碗一扔,惨叫起来。
“啊——龟汤有毒!呸!呸——”
安若秋弯下身子猛地干吐起来,甚至抠喉,想吐出毒龟汤。
龟汤有毒!?
范通脸色变得惨白,嘴唇禁不住哆嗦起来,紫唇显得更加诡异。
“有——有毒?”他不确定地盯着他的娘子。
“是!哎哟——”
安若秋捂着肚子痛苦地叫起来,她的嘴唇也变成了紫色。
这下子,范通可以肯定,龟汤确实有毒了。
安若秋突然呜呜地哭起来。
她仰起头来,幽怨的小眼神射向天空。
老天爷,你四(是)不四(是)洒(傻)啊?
没把她饿死,倒把她给毒死了!
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安若秋眼眸射出了一道寒光,她发了狠般从锅里舀出几大碗龟汤。
“相公,喝!干了这碗龟汤!喝饱喝足,我们黄泉路上见!”
她仰起头,咕噜咕噜,很豪爽地干了一碗龟汤!
范通眼泪汪汪地盯着娘子,嘴唇动了一下,最终擤了一下鼻子,含着泪喝下这碗,毒龟汤!
几碗下肚,安若秋和范通都饱得直打嗝。肚子胀得鼓鼓的,里面装着一肚子水,不,是一肚子的毒龟汤。
“啊——娘子——”
“啊哈——相公——”
安若秋和范通紧紧拥抱在一起,哭得鼻涕流眼泪飞,呼天抢地的,怎一个惨字了得?
安初夏躲在龟壳里,被吵得实在受不了,伸出乌龟头来看看他们两个傻比,射出了一道白眼光。
傻比!
吵死了!
哭得那么大声,中气十足的,中毛子毒啊?
两人哭了一会儿,也不见中毒身亡,突然停止哭泣,感觉天地间瞬间安静下来。
“娘子,我们没有死!”范通欣喜若狂。
安若秋见范通嘴唇的紫色消褪,恢复了正常的唇色,看来他们的确没有中毒。
真是怪哉!
幸好安若秋已经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穿越来这里,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了!没事了!我们没有中毒!”她松了一口气,笑了。
“傻比——”
声音虽然小,但是耳尖的安若秋还是听到了。
是安初夏在骂她!
闹出这一场惊吓,还不是因为喝了这只绿毛龟的洗澡水?
它还好意思骂人“傻比”?
安若秋本来肚子里就窝着一股气,没处可发泄,听到安初夏骂人,火气立马飙上头顶。
“安初夏,你说谁傻比?谁傻比?”
安初夏强忍住笑,差点憋成了内伤,突然四脚朝天,龟壳弄翻了,再也翻不过身子来。
“若秋,姐——快来帮帮忙,帮我把身子翻过来。”她小声地哀求着。
“帮你个傻比!”
安若秋伸出脚,没主意力度,一脚将它踢飞出屋外。
范通张大嘴巴,吃惊地望着娘子在发疯,她居然把气撒在绿毛龟身上了。
娘子,真的是脑子不正常,变疯变傻了!
“娘子休怒!它只不过是一只龟而已。不必生气!你跟它生气也没有用,息怒——”
他唠唠叨叨的,听了心烦。
安若秋不理他,赶紧跑出屋外,寻龟去。
范通唠叨完一番,抬头望出门外,见到他的娘子正蹲在地上,跟龟说话,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奇怪的娘子!
奇怪的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