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踏歌行

第四十章 人间自是有情痴

第四十章人间自是有情痴

九歌醒来时发现回时香已经燃尽,而看着日头才发现梦中十五年,这里不过一个时辰。梦中的十五年是慕容兮在神医谷的十五年,也是属于慕容兮与慕容湛青梅竹马的十五年。

现在九歌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叫慕容清为美大叔,只是梦中出现的杜若离、梅庭笙还有迟尚等人又是谁?为何慕容兮频频说一个词--现代?

还有穿越、重生又是何解?九歌记得当初即墨非白曾告诉她,澹台卿宸告诉他她是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一词即墨非白解释为夺舍重生。

九歌不在纠结于“穿越”一词,而是明白自己真是稀里糊涂就怀了慕容湛的孩子。然后就如同慕容清所说,去了京城寻父,此后的事情也就如慕容清所说了罢。

当初慕容兮想不明白的事情,九歌却是想明白了。

所谓的白袍军师便是慕容湛罢,白袍军师出现的时间与慕容湛出谷的时间吻合,世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慕容湛是淑妃之子,也就是北庭的五皇子,他通过义军来给北庭施压,随后为陈大将军与淑妃伸冤。义军的势力在北疆慢慢延伸到了北庭各处,加上其深得民心,后来其一举拿下北庭都城望京也是意料之中了。推翻了皇后一族的势力之后,慕容湛再公布自己的五皇子身份,那北庭皇帝退位也就在料想之中了罢。

义军中的女将军白旭湄便是所谓的功臣之女了,慕容湛为了稳固自己的势力,安抚功臣,清除其余势力,立白旭湄为后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换做是任何一位帝王也会如此做罢。那日慕容兮及笄,慕容湛赶来为其庆生,原先着是想向慕容兮坦白一切,奈何却中了慕容清的合欢散,与慕容湛春风一度。

按照慕容湛对慕容清的解释,是白旭湄等人来到神医谷寻慕容湛。但进入神医谷的却只有白旭湄,是慕容湛将神医谷的路线告诉白旭湄的。

白旭湄倾心慕容湛已久,见慕容湛与慕容兮已有了肌肤之亲,便给他们再下了一味“前尘忘”的药,让他们忘记了那一夜之事,随后她将这现场清理了一番,再带走了昏迷的慕容湛。

慕容兮与慕容湛就这样生生的错过了。直到一年后,慕容湛遇刺,太医的药阴差阳错地让他想起那一晚的事情,于是他便去神医谷找慕容兮,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只带回了他们的孩子慕容恒。

慕容湛将慕容恒带回北庭立为太子,虽然他不愿原谅白旭湄,却还是将慕容恒交给她抚养--白旭湄虽为贵妃,奈何行军打仗身体亏损太多,终究是无法生育,这对她而言一直是一憾事。将慕容恒交给她抚养,一来是慕容湛对她的一种补偿,二来,他相信白旭湄能好好对待慕容恒。

九歌想到这里也放下了心,慕容恒有慕容湛与白旭湄的照顾定是安康无虞的。他这个母亲做不到的,就让他们代为补偿罢。

其实想起关于慕容兮的十五年,九歌说是不心痛定是假的,只是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就像一场梦一般,何必要如此介怀?好在如今她是在南昭,再没有了与慕容湛牵扯的可能,也不必想若是见到了他该如何面对。

而且她只剩下了十年,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已经过去的事情上。现在她只想好好同沈行之度过这十年,让这十年成为她与他毕生难忘的十年,这样才算是没有了遗憾。

那么剩下的两根回时香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九歌想了想还是将那回时香收了起来。

恰在此时沈行之回来了。看见他有些满头大汗的模样,九歌也就知道这采药定是极艰难的,也不知道慕容清让他去采什么药了。

九歌拿出手帕为沈行之拭汗,柔声道:“可是累了,渴了?要不要先休息?我去将这药拿给师父。”

沈行之摇摇头:“不了,师父让我亲自将这药给他。”

过了不久,沈行之从慕容清的房间走出,拿出了大量的瓶瓶罐罐:“这是师父给你静养身体的药丸,让我好生保管。”

九歌看了看着瓶瓶罐罐,有些惊讶:“美大叔真是花了血本了。”

这些药都是极为珍贵的,有些药丸慕容清炼制一年才只制成一颗,江湖上一药难求。而有些药简直有起死回生之效--回生丸,所用药材也是极为珍贵的,要想集齐这回生丸所须药材,没有十年是万万做不到的。

还有其他的一些药丸,比如解百毒的--清风露,防蛊毒的--送春归,九歌再翻了翻,居然有几大瓶的春芳歇。

沈行之见九歌盯着这春芳歇,便解释道:“师父说你的身子不适于再孕,便让我每次与你同房之前服下这药。”

九歌不言语,而是转身去找慕容清,进到慕容清的房间便说道:“美大叔,为什么我不能再要孩子了?”

“那傻小子还真跟你说了?”慕容清有些恨铁不成钢。

“美大叔,我还想为他多生几个孩子,这样,十年后我离开了,他也不会太孤单。”

慕容清一叹:“你的身子却是极难再承受这生育之苦了。”

“但美大叔却是将春芳歇交给行之,而没有直接给我或者他下绝孕药,所以这说明我的身体还是有可能再孕是不是?”

慕容清有些无可奈何:“你的身体虽然能再孕,但每一次怀孕你的阳寿便减去了一年,而且生育也有极大的风险。行之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美大叔,我可是你的徒弟,若我想生的话,还有谁能阻止?所以我希望美大叔成全我这个愿望,更不要告诉行之。生孩子一事只能听天由命了,何况我都生了这么多次,每一次都顺顺利利的,再说不是还有师父嘛。”九歌向着慕容清撒娇道。

“我不管。反正若是你怀孕了,我便去祁州为你安胎接生,若是没有怀孕,那也不要想我能帮你。”

见慕容清松口,九歌便笑道:“谢谢美大叔,就知道美大叔人最好了!”

“你呀!”

接下来的几天,九歌都在神医谷为慕容清侍弄药材,而沈行之便是四处为慕容清采药。毕竟神医谷以及幽若谷的许多药材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有些地方也是及其凶险的。慕容清送了那么多珍贵药丸给九歌,沈行之道一定要好好谢谢慕容清,于是慕容清便让他们做这些事情了。

其实彼此都心照不宣--慕容清只是想多留他们几日罢了,而他们也想好好陪陪慕容清。尤其是九歌,毕竟这世上出了沈行之,便只有慕容清待她能到如此地步。慕容清之于九歌是比亲人还要亲人的存在。

离别的日子最终还是到来,这一次慕容清却是亲自将他们送到了谷外。

“行之,好生照顾好九歌。待阿唯阿意六岁后便将他们送到这里来随我学医罢。”

沈行之点点头,这是神医谷的传统,他和九歌都明白。

“九歌,你也要好生照顾好自己。”

九歌点点头:“美大叔也要好生照顾自己,记得多穿衣,晚上谷里凉,不能掀被子,按时吃饭,不能乱喝酒,不能没日没夜地炼制丹药。”

九歌说着说着便有些泪眼朦胧,但慕容清却是打断了她:“好了,我都知道了,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出谷还能在镇上的客栈投宿。以后又不是不见了,莫要如此伤感。”

沈行之牵着九歌跟慕容清道别:“师父,我们走了。”

“美大叔,再见!”

九歌一直回头看站在不远处的慕容清,可慕容清却没有给她再次回望的机会,他转身便离开了,不久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沈行之安慰道:“九歌,我们以后还会来看师父的。还有,再过几日我们也可以见到阿唯阿意了。”

想到沈唯沈意,九歌一扫先前的阴霾:“离家快半年了,真想那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如何了,可都还好?”

“我将他们托付给随安照顾了,随安定是能将他们养得白白胖胖的。”

想到柳随安,九歌噗呲一笑:“伯母是不是又在催他成亲了?”

沈行之也跟着笑:“伯母一直催促着他成亲,说要抱孙子。随安听闻我要将阿唯阿意托付给他照料一段时日,真是求之不得的模样。他或许想着,伯母照料着阿唯阿意便也没有心思去催他相亲了罢,只是伯母看见如此惹人怜爱的阿唯阿意怕是会催他催的更紧了。”

九歌大笑:“确实如此。”

九歌笑完之后便道:“那为何随安一直未娶?”

九歌记得柳随安比沈行之还要大上一岁,如今沈行之已经二十五了,娶妻生子,儿女双全,但柳随安却是孤家寡人一个,伯母给他塞丫鬟通房他也不要,也不见有什么红颜知己,青楼更是不用说了,也难怪之前九歌怀疑他是断袖。这些也都是伯母一直催着他成亲的原因。

“随安道自己还没有遇上对的人,不想这样将就,既误了他人,也对不住自己的心。”

“姻缘之事,还是要随缘。”柳随安这样的男子也是不多见了。

果然是人以群分。沈行之如此,他身边的柳随安却也不差,段子誉虽然吊儿郎当,却也是坚持一心一意为一人。

回到镇上的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沈行之便驾车同九歌回江南祁州。

路上有些无聊,九歌便道:“行之,你可知上官然是谁?”

九歌记得慕容兮曾经遇上上官然,但后来她却完全忘了这回事,听那上官然的语气,他的身份却是不凡。

“九歌怎么突然问起他?”

“没什么,只是路上无意听人说起罢了。”

“他是东楚的三王爷,也是东楚首富,至于他的财富无人知晓到底有多少。听闻他的生意遍布四国,各处皆有他的产业,许多商路也是他一手开拓出来的。但他人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许多生意他都只是在背后操作罢了。他为人低调,只有亲近之人和东楚皇室极权贵见过其真容。”

九歌只想说上官然一点都不低调。不过她还真是没想到,慕容兮居然一遇就遇上了这传说中的东楚首富。

要知道,这些年来东楚可是愈发的富庶了,这东楚首富说来也就是四国首富了罢。但九歌也只是想想罢了,她还能和他有什么瓜葛呢。

“也不知道子誉与桑梓如何了。”九歌换了一个话题。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也快成了。”沈行之说道,他是了解他这个兄弟的。

“那这么说来,不久之后我们也能喝上他们的喜酒了?”九歌有些雀跃。

“或许罢。”

赶了几日路,终于到了江南祁州。

马车停在了沈府,沈府的余管家早在几日前便接到了沈行之的书信,好生准备了一番,还通知柳随安将沈唯沈意送了回来。所以九歌与沈行之一下马车便看见柳随安与青桑带着沈唯沈意在府前等候,而余管家更是十分激动地吩咐仆人为他们整理行装。

“娘亲!爹爹!”

沈唯率先奔到了九歌身边,于是九歌便抱起沈唯:“阿唯重了不少?可想娘亲?”

“想!阿唯日日夜夜都在想!”

沈意也走到了九歌身边,沈行之牵着他看着走向他们的柳随安:“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

“快别这么说。却是阿唯阿意给我与母亲增添了不少欢乐,说来还应该我谢谢你才是。”

“夫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青桑开口喊道,说完便有些哽咽。

九歌看向青桑:“让你担心了。”

“只要夫人没事便好。”

晚上,余管家特意准备了筵席,于是沈行之与九歌便宴谢柳随安这些日子对沈唯沈意的照顾。

柳随安也没有推拒,于是宾主尽愉。

饭毕,柳随安便对沈行之与九歌说道:“我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们,事关阿唯阿意。”

“但说无妨。”

柳随安细细说来:“月前,我与青桑带阿唯阿意去庙会游玩,阿唯阿意却是走失了。待到我与青桑找到他们时,却发现他们正与一二十七八上下的男子在一起。那男子看着气度不凡,身后更是带着不少武艺高强的随从,隐约看得出是北庭人士。听他解释他是来南昭祭奠亡妻的,途径祁州便在这里逗留了几日,却没有想到遇到了走失的阿唯阿意,于是他便想送阿唯阿意回家,但阿意却坚决要在这处等我与青桑,于是他便同阿唯阿意一起在那里等,直到我出现了为止。”

九歌与沈行之却是有些担心,没有想到阿唯阿意还曾走失,幸好无事。

柳随安有些抱歉地看了看九歌与沈行之,随后接着说道:“我准备带回阿唯阿意,但那年轻男子却道阿唯却他故去妻子幼时的模样十分相像,想要我引荐他与你们相识。我有些疑心,便告诉他阿唯与阿意是我与青桑的孩子,于是他便认识了我与青桑,随后便离开了。”

沈行之握住了九歌的手,九歌才不至于又走神。

“可是过了不久,我便发现有人在暗中查探阿唯与阿意的身世,虽然我几经周旋,但恐怕那人已经知道了阿唯阿意是你们的孩子了。”

沈唯沈意也在一旁听着,虽然不甚懂这谈话内容,却也知道与他们有关:“娘亲,爹爹,那位叔叔一直问我娘亲叫什么,哥哥不让我告诉他,后来他就把这玉佩给我和哥哥。”

“这玉佩是他硬要给我的,我与阿唯虽然还给了他,可是后来才发现这玉佩还在我们身上。”沈意解释道。

九歌接过沈唯沈意手中的玉佩,打量了几许,看着上面的纹饰,最终还是确定了心中的疑惑,但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无妨,或许只是那人怀念妻子罢了。”九歌说道。

柳随安虽然心里一直不安,听到九歌这话却是舒了一口气:“那我便放心了。”

柳随安走后,沈唯与沈意也休息去了。房间内,九歌还是心事重重。沈行之知道九歌有心事,于是便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九歌将玉佩放到沈行之的手中:“这玉佩是慕容湛的。”

沈行之一听到这名字,便知道柳随安说的那人便是慕容湛了。

“我怕他已经起疑了。”九歌接着说道。

沈行之放下这玉佩,知道九歌说的却是无疑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去天水山庄小住几日,慕容湛一直查探不到,也会渐渐淡忘了这事罢。”

“但愿如此罢。”九歌心里还是不安,但目前来看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只是她虽然已经改换了容颜,不复当初的音容笑貌,但慕容湛好歹是与她朝夕相处了十五年,对她是再熟悉不过的,难免会怀疑什么。而且慕容湛也出自神医谷,九歌怕他看出慕容清为她改换容颜音貌的端倪。

九歌看了看沈行之,只有如此了。有些事情只能是顺其自然,但愿船到桥头自然直罢。

沈行之正在宽衣准备入睡,九歌突然从床上起身,从后面抱住沈行之的腰:“行之,我们再要一个孩子罢。”

沈行之转身,将双手置于九歌的肩头:“师父说你如今的身体不适于要孩子。”

九歌有些无奈,随后撇撇嘴:“那我们同房罢。”

还没有等沈行之说好,九歌就立马抱住沈行之的脖颈,吻上沈行之的唇。

沈行之从没有见过如此主动的九歌,一时之间还接受不过来。

但等沈行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与九歌已经倒在了床上。九歌望着他咯咯地笑个不停,随后便一把压过沈行之。

沈行之目瞪口呆,九歌却是不管不顾地吻住沈行之。

眼看着两人的衣服都差不多脱落,沈行之却是突然道:“等一下!”

九歌不解,却看沈行之从枕头下拿出一瓶药丸,正是春芳歇。沈行之当着九歌的面就那样吞咽下药丸,随后一把揽过九歌将她压在身下。

“还是让我来罢。”

九歌苦笑,她还是功亏一篑。

没事,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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