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二楼包厢,沈从韫随手拈过一块玫瑰酥吃着,看似随意倚在座椅上,实则密切关注着身边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可看的两只眼睛直发酸,也未曾发觉鄂那因的踪影。
难道在她死后,鄂那因痛定思痛,变得沉稳内敛了?
这个想法才闪过脑海,就被沈从韫否决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鄂那因如果真转了性子,就不会做出藏匿尸体这种没水准的事。
只是……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看来要设个局,让人主动现身才是。
自顾自想着事,待回过神,沈从韫才发觉蓝阙清冷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脸上,只不知这样看了多久。
沈从韫随手擦了擦嘴角不小心沾上的点心屑,调侃道:“殿下,臣女是不是美的倾国倾城?”
蓝阙似笑非笑,“你心虚的时候,总是这副表情。”
“是么,那殿下可太不了解臣女了。”沈从韫往前凑了凑,一字一顿道:“戏就要开始了,殿下可要好好看,就当是答谢您送臣女的首饰了。”
北元朝廷向来重视汉化教育,鄂那因自诩学富五车,先生讲什么都要辩驳一番,为此,两人没少斗嘴。
所以,沈从韫故意出钱点了一出鄂那因熟悉的评书,且安排说书先生故意说错几处,如此,只要他在场,绝对会忍不住出言纠正。
沈从韫想着‘引蛇出洞’,却怎么也没料到,她想要找的人,如今就坐在自己隔壁包厢。鄂那因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五官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笑意,那种北境风沙锤炼出来的自然美,把精致和狂野融合地恰到好处,浑然一体。
他着一身暗红色锦袍,目光定定落在手心的戒指上。
“王爷。”说话的是鄂那因的近身侍卫莽古里,想起如今身在上京,又连忙改口道:“逝者已矣,还请公子节哀。”
鄂那因似笑非笑,“本公子自会好好节哀。”
蓝阙,是你害死了我的毓贞,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莽古里见鄂那因的情绪好了些,又继续道:“公子,郑如谦虽然迂腐古板,却是个忠心耿耿的,您确定他能为咱们所用?”
这种布局,绝对容不得半点差错,否则便会遗患无穷。
“一山容不下二虎,正因他对明帝忠心耿耿,才更容易为我们所用。”
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鄂那因深谙人心之术,不以为然地笑笑,“本公子之前吩咐的事,可安排好了?”
莽古里点点头,肯定道:“公子放心,云意已经混进去了,以云意的手段,区区老头子,自然不在话下。”
郑如谦年过四旬,自独子早夭后再无子嗣,若云意能生下子嗣,势必得宠,他们再做什么,就更多了几分把握。
“公子……”
见莽古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鄂那因淡淡道:“你是想问,本公子为何不在蓝阙府里也安插几个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