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言。
南芮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星阑,他的眼睛里似乎比五年前多了很多她不再能看懂的东西。虽然很费劲,但是她还是撑起自己,轻轻地啄在男人的薄唇上。
像只好奇试探的猫,南芮啄完又缩了回去,好笑地望着他。
“我要是说不呢?”
谢星阑对她的试探不为所动,甚至连她言语上的回绝都没有引起他的不满。
诡异的沉默在二人只见漫延开来,直到谢星阑手机的突然响起。
他单手支在南芮身前的姿势不动,就那么看着她,然后另外一只手拿过手机点了接听——
“星阑,我听我妈妈说她给你送了个礼物,怎么样?你还喜欢吗?”是陆荞,声音很欢快、语气很真诚,丝毫听不出来惺惺作态。
南芮心里面那股不舒服又冒了出来,她瘪了瘪嘴,然后一口咬在了谢星阑那只支撑着的手的小臂上。
她用力了些,她能感觉到谢星阑突然地颤动了一下。
小报复得逞,南芮稍微开心了一些。也不松口,就这么咬着,偷偷用余光看谢星阑接电话。
仿佛是打开了某种奇妙的开关,南芮竟然隐约觉得谢星阑似乎有点高兴,然后就听见他对陆荞说:“嗯,谢谢陆夫人好意。”
南芮气得恶狠狠又用力咬了一下,然后松口撇过脸再也不看谢星阑。
然后她又接着听谢星阑说道:“下次还可以送,我很喜欢。”
“……”
然后谢星阑就挂了电话。
南芮气鼓鼓。“行吧行吧,不是你和杨茹仪打算好的,是杨茹仪和我打算好的,把我送给你,行了吧?有这次没下次啊,你别那么贪心。”
说着南芮就开始忍不住数落起谢星阑来:“你说你怎么回事,一点警觉性都没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懂不懂啊?陆氏都对你那样了你怎么还上赶着和陆家那个丫头走那么近?你是记吃不记打吗?”
“陆南芮。”谢星阑打断她,“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你逃不掉的。”他说道。
“……”南芮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又不姓陆,”她委委屈屈。“你难道打算就这么一直关着我么?”
谢星阑没有回答。
“你关不住我的,”南芮弯了弯嘴角,“活物怎么关得住呢?关不住的。”
*
南芮最后是被饿醒的。
她感觉自己整整一个晚上都在做梦,梦见自己被打入无间地狱,双手被捆着吊起来被业火炙烤,浑身都滚烫,唯有双手和身体的知觉分离,冰凉得仿佛这手已然不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然而现实也确实如此。
过去了一个晚上,南芮的双手仍然被绑在床头,因为血液不循环,手腕上留下了些发青的痕迹。
而谢星阑那个狗男人,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星阑你个渣男!”南芮忍不住咒骂,仍然挣脱不开捆绑。
“南……南小姐?”
南芮艰难地伸长了脖子,看清楚了来人。原来是个推着餐车的服务生,不知何时进到了房间里。
小姑娘仿佛被南芮刚刚的怒吼给吓懵了,红着脸唯唯诺诺:“我、我是来给您送餐的。”
南芮眼睛一亮:“你快过来,帮我解开。”
“好、好的。”小姑娘听她招呼,立刻就跑了过来帮她的忙。
南芮一边等着小姑娘给她解绑,一边安抚她:“一会儿呢,要是这间房的主人回来发现我不见了,你就说是我求你帮我解绑的,你看我可怜就放我走了。”
想了想南芮又觉得不妥,换了种说法:“哎呀不行,你得说我威胁你的,不然你不就成了我逃跑的共犯?嗯,到时候你就把锅全部甩给我,现在法治社会,他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小姑娘很听话,南芮说什么是什么,全程乖巧点头如捣蒜。
最后花了半小时,南芮的双手重新恢复自由。她转了转手腕,还能动,就是疼。
南芮一点都不敢耽误,赶紧翻身下床就想走。
却被小姑娘一把拦住:“南小姐,您、您就打算这么走吗?”
南芮猛地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她除了吊带长裙,其他什么也没穿,甚至连双鞋都没有。
昨天她穿着出门的那套衣服早就不知道被扔去了哪里。
“小仙女,”南芮看着小姑娘身上的那套制服笑,“要不你衣服借我穿一下?”
*
结果南芮走出酒店的时候也并没有穿什么劳什子服务生制服。
她穿着谢星阑早就帮她准备好的尺码刚好的衣服和高跟鞋,还安定地吃完了谢星阑给她定好的送到房间里的早餐。
一切都在谢星阑的掌握中,甚至连南芮想好了万全托词的逃跑也是谢星阑嘱咐过的。
“谢、谢先生说,如果早上来送餐南小姐还没能自己挣脱的话,就让我帮忙给您解开一下。”
“然、然后谢先生还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他不会对您怎么样。”
小姑娘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