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打电话叫了保险公司把他那辆破车拖走，随后进入别墅。
屋内一片狼籍，各种摆件瓷器碎了一地，尤其集中在厨房一带，看得出来当时现场打斗有多激烈。
尤其引起他注意的，是厨房最里的那扇玻璃窗户，整个碎掉。
飞溅的玻璃渣混杂着鲜血，陈溺脚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他站在那扇窗前凝神。
手机忽然响起。
那头传来一个明亮轻快的女声。
“嗯抱歉，晚上又被临时叫去工作，今晚不回去了，你一个人睡吧。”
他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将外套脱下挽在胳膊上，上楼。
灯一盏盏亮起，他注意到楼梯上的两道血迹，结合在医院徐暮所说顾辞尘从楼梯摔下来的说辞，他伫足良久，直到手机那头的女声将他逗笑。
陈溺蹲下，望着这两道血迹，笑：“放心，哥搞到了笔大生意，可以捞到很多钱。”
手机在这个时候又显示那个女人的来电，陈溺迫不得已挂掉当下的通话。
于是，手机传来的嗓音从先前的明快变作慵懒随意，她一开口，他的脑海总能浮现出那张面孔。
“你到了吗。”
“嗯。”
“行李箱在最里边的柜子里，密码是0126。”
陈溺按照她所说打开行李箱，推开衣帽间的门，足足一间屋子大的地盘全是她的衣服，鞋子，包包和饰品。
“随便拿几件衣服就行，你看着办。”手机那头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兴致盎然，丝毫没有挂电话的打算。
陈溺就着顺手的一排全部捋下装进箱子。
“别忘了帮我拿bra。”
伸出去的手滞空，陈溺微微眯眼：“徐小姐，这些事情你可以叫你保姆做的。”
“怎么了，你不行吗。”
“我是个男的。”
“你是男的，所以你不行吗。”
手机那头，她若有若无的鼻音听上去很飘渺，听上去好像感了冒。
他笑，伸手摸了摸下巴的胡茬：“你的把戏很低级。”
“管用就行。”
抽屉被他拉开，就在陈溺准备随便拿几条出来时，望着一抽屉各式各样Bra，他身子靠在衣柜上，也学她那般漫不经心。
“徐小姐是想要蕾丝的，还是纯白的。”
“你呢，想要蕾丝还是纯白？”她迅速撩拨回去，话里充满挑衅。
陈溺无奈，换个手接电话，顺手抓一把往箱子里扔。
“得看什么人穿了。”
“比如？”
“反正不可能是徐小姐你。”
“为什么。”
将行李箱锁上，陈溺拖着它走出徐暮的卧室，他没有立刻下楼，而是把行李箱放在楼梯口，转身朝走廊里走去。
“怕被徐小姐用高尔夫球杆打进医院。”
“高尔夫球杆”说出口之际，手机那头便是良久的沉寂。
陈溺步伐平稳，一直朝走廊最尽头那间屋子走去，在手握住门把时，手机再度传来徐暮的声音。
“在那之前，还是先担心下自己会不会被追债的打死吧。”
握住门把的手轻轻转动，房间里的感应灯光随之亮起，展示在眼前的是一整面书柜，和各种文件。
陈溺走进去，随机抽取一份印有“PYJ”标志的文件打开浏览。
“怎么，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替我还债？”陈溺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份文件，心想这个叫徐暮的女人是真的很可怕。
起先以为她只是个有獠牙的小白兔，也不过才一天，却发现她像一只蝎子。
“可以啊，不过我有条件。”她的语气冰寒，先前那副暧昧口吻全无。
“你说。”
陈溺合上文件，继续在书柜上寻找着什么，然后听得手机里传来一句。
“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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