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没有开灯，车外路边的路灯并不明亮，昏黄的灯光点滴洒进车内，刘载煜几乎看不清朱暝的脸。
“四个多月前的事，已经发生了，不急。”朱暝故意卖关子，“你要终止协议，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我好像没有义务告诉你。不然，做个交易？”
他勾了勾手：“吻我。”
刘载煜坐着没动：“你先告诉我。”
“你先吻我。”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刘载煜提出合理质疑。
“你可以不信我。”朱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可以现在就走。”
刘载煜觉得自己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他太了解自己的死穴。
“朱暝，真的的有必要这样吗？”
“有必要。”朱暝一脸认真，“你弟的事是过去的事，我晚一点讲影响不到什么，但你吻我可以影响我的心情。”
刘载煜不想再跟他打嘴皮官司，轻轻凑近他的脸，在唇珠上贴了一下。
“这是碰。”
朱暝反客为主，扣住刘载煜的后脑，货真价实地教她什么是吻。
刘载煜皱眉推开他：“好了，现在可以了吧？”
“教学完毕。”朱暝开了窗，然后点燃一支烟，却不回答刘载煜的问题，“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唇上还留着朱暝淡淡的薄荷漱口水气味，刘载煜想起当年那个胡闹一样的一日情侣活动。
她被舍友怂恿着报了名，匹配到的对象就是朱暝。
见面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同学，你的益达。”
周围人都笑疯了，她也笑疯了。
那会儿TBBT正流行，他们效仿谢尔顿写了份情侣协议，却从没遵守过。
如今朱暝旧事重提，她才惊觉朱暝那天要她签协议的另一层深意。
记忆虽存，可现实已物是人非。
“我记得。”朱暝说。
刘载煜生硬地摆出拒绝的姿态：“我现在只想听夏烨的事。”
“其实今天你走后，我想了很多，有些话我不吐不快。你弟弟的事，等我说完再告诉你。”
刘载煜只得继续听下去。
“当年你家出事的时候，我的专利刚刚注册。专利这东西其实没什么用，只有把它放在市场上才有用。我不想像那些其他的硅谷天才一样，把自己的东西卖给独角兽，拿一笔钱一辈子衣食无忧，我想这种技术永远属于我。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在找天使投资，我根本没有办法顾及你，这不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是命运的问题。”
朱暝掸了掸烟灰，把烟头扔在车载烟灰缸里，直视着刘载煜，说：“就算当时我回到你身边，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刘载煜不想和朱暝一起回忆过去，因为那只会让她想起死去的爸爸，和沈清河充满算计的开始。
她低头沉默了几秒：“可我现在已经没有像当年那样去爱的勇气了。”
“那我来爱你。”
他侧身去拥抱刘载煜，用体温去温暖她有些微凉的双臂。
“忘掉过去，重新开始，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好吗？”
刘载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她不了解朱暝，她不知道他在离开的这些年里经历过什么，他变了，他神通大的有些惊人，一个车牌号就能定位到自己。
他是冉冉升起的天才新星，她是落魄到连婚庆策划都摆不平的职场新人。
她不觉得他们能重新开始，她一直认为朱暝只是过去的执念未了。
她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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