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盛葭记得上一世,她未曾退婚,也未曾有来父亲书房要丫头婆子的事儿,自然没遇到盛云沁说她坏话,也没遇到萧云谏了。
“臣女盛葭见过将军。”
盛葭躬身行礼,萧云谏见眼前一阴影投下,将笔放下,玩味看向她。
“盛葭?怎的没听过盛家还有如此貌美女儿?”
盛葭皱眉,不曾想他这般轻浮,不禁往后躲了几步,和他隔开些距离。
“臣女是来找父亲的,若是父亲不在,便先退下了。”
见盛葭要走,萧云谏也没拦,他知道女儿家清白重要,自己确实有些越矩。
不过这女子眉目如画,生的娇艳倾城,怎的爱穿这般素净的衣服。
倒是将这一身繁华给遮住了,如明珠蒙尘,月上蒙纱。
盛葭刚走出屏风,盛正风拿着一副画卷匆匆走了进来,见盛葭迎面而来,下意识的将画卷藏在身后。
“你来做什么?”
多日不见,盛正风瞧向盛葭,眉目中处了嫌恶,再无其他颜色,还不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里面的动静,生怕盛葭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活祖宗。
“女儿有事找父亲,我……”
“算了,你的事回头再说,我还有要事,你先回房吧。”
盛正风说完,匆匆就要进门,萧云谏此时正好出来,将眼前的一幕,看了个干净。
盛正风立马换了一副脸色,十分恭敬的将手中的画卷给萧云谏递了过去。
萧云谏打开一瞧,脸上笑容更盛。
“多谢盛大人抬爱,有了这江南盛景图,在下游江南,可是省劲多了。”
说完,萧云谏更是毫不客气的将地图给收了起来,盛正风看的咬牙切齿,心都好像在滴血。
“萧将军喜欢就好。”
盛正风拱手行礼,萧云谏的目光又落在了旁侧的盛葭身上,他这会,倒是想起来盛家这位嫡女了。
“盛大人,这便是你那位十二岁打死府中丫头,昨日踩碎提亲人手指,还侮辱人家爹娘的嫡女?”
萧云谏的声音清冽干净,可一开口,直直的往人心尖上刺。
盛葭猛地抬头,对上盛正风怒意烧红的眼眶,心中万分忐忑。
“实在是让萧将军见笑了,不过外界传言,不可信,不可信。”
“哦?不可信吗?可我是亲眼瞧见了那陈元夜一双手血肉模糊的啊。”
盛葭的心思扭得更紧,她前世对这人了解不多,怎么不知道,这人这么讨厌呢?
“萧将军,您得了地图,是否要留下用晚膳了?盛家粗茶淡饭,恐……”
“也好,尝尝盛家的粗茶淡饭。”
萧云谏一口应下,盛正风额头的汗已经浸湿了墨发,这祖宗,怎么留下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盛葭一眼,盛葭只觉吃了口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她都说了粗茶淡饭的,怎么听不懂,这是赶他走的意思?
“既是如此,我便吩咐小厨房做些吃食来。”
“也好,你与你女儿有事要谈就谈吧,我去前厅转转。”
萧云谏说完,双手负在身后,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缓缓的朝着前厅走去。
见萧云谏走远,盛正风冷盯着盛葭,一甩衣袖,脸色怒红。
“混账,还不进来,在门口丢人现眼。”
盛葭深吸一口气,有了萧云谏的助攻,这次和父亲对弈,恐怕更是难了。
屋内,盛正风坐在书案对面茶几边上,丫头过来给奉了茶,全然不提让盛葭坐下,亦或是饮茶的意思。
“父亲,外面那些都是流言,莫要放在心上的……”
盛葭的话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盛正风手上的茶杯已然砸在了地上。
“流言?人家萧将军说了,亲眼看到陈元夜手指血肉迷糊的,你不愿意嫁,便不嫁了,与他好说,送走便是了,如何这般侮辱于人,你可知道这萧云谏是什么身份,他知道了,那相当于圣上知道了!”
盛正风一想到这里,就觉浑身发抖,如今盛家的女儿已是彻底受了牵连,很难嫁出去,回头圣上再给他下个家风不严,他这辈子都恐升官无望了。
在这五品位置上,不知还得坐多久!
“父亲息怒,陈元夜是跪在翠雪湖的,我当时是踩了他的手,金风扔了他的礼,可却没做其他,那些流言都是添油加醋的,真正别有用心的,该是传流言之人。”
盛正风一怔,狐疑的看向盛葭。
“你什么意思?”
“以您对陈元夜和陈家的了解,这事儿可能是陈元夜传出去的吗?盛家后院的事,外人如何知道那么清楚?若是您想保盛家清白,该如何处置我?此事又该谁受益?”
盛葭一番话,才算是点醒了盛正风,是啊,虽说盛葭做的过了一些,可他陈元夜拿着点心穿着长衫上门求亲,确实辱人。
再说了,让陈元夜跪着的人,还是他啊。
陈家向来骄傲,定不会出去胡诌,这添油加醋传谣言的人,可比盛葭可恶的多。
“罢了,明日等萧云谏走了,你去翠雪湖边跪一个时辰吧,这些事情我来处理。”
盛正风饮了口茶,怒气已然消了大半这事儿要是将盛葭乱棍打了,也可保盛家清明,但如此也是好结果,让她去跪着,回头便说跪了一天,也传些谣言出去便好。
“还有一事,母亲如今缠绵病榻几年有余,沁姐儿却从未晨昏定省,父亲觉得,是否该同她一起罚了?”
盛正风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微微叹了口气。
“也罢,罚了她三个月月例,同你一起在翠雪湖边跪一个时辰吧。”
盛葭笑着点头,众丫头则是万分惊愕的盯着盛正风,这沁姐儿向来是老爷放在心尖上的人,罚了三月月例已是严苛,又如何让陪着大姑娘跪呢?
“那父亲,可否往我房里拨上几个伺候的。”
盛葭一一提出要求,盛正风却并未不耐烦,反而一一应了下来。
盛葭从书房出来,金风玉露两个丫头盯着她,只感觉她整个人都在发光,俩人一直没看懂,怎的大姑娘三言两语,就讨了如此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