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惠太妃没有答话,而是先扫了眼殿内的凌乱景象。
“这是怎么了?”
她声音细小温婉,却自带威严。
眼风略过,就雷霆恩泽。
从前林婳根本不信什么人有尊卑贵贱,可现在看着惠太妃,她突然间就信了。
有些人就是天生贵气。
可很快她就跟眼前的惠太妃,身后的容昭寒,还有脚下踩着这片皇宫砖瓦没关系了,并不想另生事端,跟容昭寒纠缠,平白拖了和离时间。
而且惠太妃看着精神,可到底是大病了一场的,她跟容昭寒说的话不假,不想因为这么点事惊扰惠太妃身体。
因此,寂静的殿内,站在床榻边上的那道纤细的腰肢挺直,不咸不淡道:“娘娘凤体安康,托娘娘的鸿福,又岂会有事。”
“你这丫头瞧着眼生,走近些来看看。”
惠太妃瘦削手腕轻招,林婳低垂着头,又走近两步。
“哪家的丫头,怎么低着头?”
听见惠太妃地询问,林婳忽而蹲下,用手帕在地上抖了抖,重新拿起来,在惠太妃鼻尖一挥。
“你——”
惠太妃到底体质较差,刚才用在容昭寒身上的药粉在她身上,顷刻间就见了效。
在她身后垫着软枕,骤然倒下,也没磕着这位金尊玉贵的女子。
林婳看着惠太妃咂嘴摇头。
这样的华贵的命格,连她都是第一次见。
“母妃怎么了?很严重吗?你为什么做这幅样子?”容昭寒着急询问。
林婳瞥他一眼,再想到他毫不留情给她的那一箭,就没什么好脸。
“拿纸笔来,我写副药方。”
惠太妃的丫鬟立时照做,林婳拾起笔,手腕轻转,娟秀的字迹就落在了纸上。
窗边的阳光渗进内里,照在桌上平铺开来的宣纸之上,也同样落在女子的身上。
纵林婳面容有瑕,也有了几分美感。
容昭寒微微晃神间,一时竟然觉得林婳面容上的那抹丑陋消失,也同样是个肌肤白皙,肤嫩如雪的女子,在搭上她可谓精致的五官,倒也算得上是个美丽女子。
尤其如今书写药方时,阳光照耀下自信从容,格外明艳耀眼。
“多谢你为我遮掩。”
容昭寒走上几步低声道谢。
林婳是为母妃尽力也好,还是为他在母妃面前遮掩也好,容昭寒不想深究。
她到底是帮了他的。
只是林婳淡淡瞥他一眼,并无反应。
尤其,淡淡地血腥味袭上鼻尖,显得格外讽刺和明显。
“我帮你包扎。”
容昭寒开口,林婳回以一声嗤笑。
刚才丁点不信她,这会儿惠太妃好了,又到她这里扮好人了?
身在皇宫内院,林婳也不打算把和离书的事在这说,也不想理他,扭头就想回了王府里的马车,回了王府在跟容昭寒提和离书的问题。
然而她一转身,容昭寒就立时抬手抓住她一只手腕,还好巧不巧地是她那只伤了的胳膊。
林婳吃痛,另一只完好的手直接扇上容昭寒的脸。
清脆地声音响起,在场众人都呆愣住了。
容昭寒眼中盛满震惊。
林婳只冷冷道:“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