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鱼儿知道了。”
程羡鱼敛着眉眼回答道，又看向程周氏，“既然是已经来问候过祖母了，祖母刚回家，还得好好歇息会才是，鱼儿不多做打扰。”
程周氏睨了程羡鱼一眼，“刚来了多会儿就要走，还真是和之前如出一辙。”
程羡鱼听都不听，道别后便行礼告退，连多说一句的机会都没留给程周氏。
这里到底是国公府，程周氏还得倚仗着程不识的官爵继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她也不能过于为难程羡鱼。
虽说是程羡鱼嚣张跋扈，可究竟也是被程家夫妻二人宠着长大的，程周氏就算再讨厌她，大面上也得过得去才行。
谁让她娘是公主的女儿呢！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鱼姐儿的性子烈，说话也直了些，老夫人莫和她生气。”徐姨娘忙解释着，“想必还是小孩心性，等嫁了人了，这心可就能定下来几分了。”
徐姨娘一边说，一边端起茶壶来亲自给程老夫人倒了一壶，“听说前些日子鱼姐儿和赵家公子闹了些矛盾呢，连婚约都险些取消了，真真儿是让人无奈呀。”
程周氏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这丫头，连婚约都守不住？”
“祖母，姐姐从小便是爱玩爱闹的性格，或许和赵公子闹了些矛盾，您也别往心里去。”程娴婷善解人意地劝了劝，“姐姐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一出生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不比寻常小姐那般懂得人情世故。”
母女俩一唱一和的，轻易而举地在老夫人面前抹黑了程羡鱼的形象。
程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啧啧出声，“早说了这孩子缺乏管教，程不识偏不听，还天天当宝贝似的巴巴地娇惯着，迟早被宠出毛病来。”
徐姨娘和程娴婷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之中皆有算计之色。
“母亲别急，鱼姐儿还是孩子，能瞧得出什么来，任性也是有的。”徐姨娘笑吟吟地哄着老太太高兴，“等过几天，再为鱼姐儿择一个好人家便是。”
徐姨娘的脸上满是笑意，她巴不得早些把程羡鱼嫁出去，给自家女儿腾个位置出来。
程羡鱼走了，程娴婷就成为了国公府里唯一的闺女，自然会获得更多的宠爱，到时候也有希望嫁个好人家。
“这婚事可是人生大事，母亲还得和雁姐姐好生讨论才是。”徐姨娘状若无意地提起了魏雁栖的名字，程老太太的脸色瞬间一变。
程老太太皱起眉头，“跟她说？她还真想当程家的主了，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母亲！”
说到底，她是讨厌魏雁栖那副强势的性格，当年她就不同意让魏雁栖进门，奈何不住程不识一意孤行，非要把魏雁栖迎娶进门。
儿子愿意，她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
魏雁栖入府，更是不会惯着程老太太，雷厉风行的处理了几个程老太太手下作威作福的嬷嬷。
程老太太好说歹说，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让程不识娶了徐姨娘进门，为的就是让徐姨娘平衡府里的关系。
二来徐姨娘也是个听她话的性格，日日哄得她高兴极了，程老太太这日子才过得稍微舒心了些。
程娴婷乖顺地几步上前来，双手握着空拳给程老太太捶背，“祖母，姐姐的性格一直如此，祖母还是不要为她的事情烦心了。”
“至于母亲那边，您若是为姐姐择好了婚事，想必母亲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府里还是以祖母您为尊的。”程娴婷有意给程老太太吹耳边风，故意笑道，“祖母是家中的长辈，族里的几个宗亲都以您为尊长，母亲纵使有些不愿，却还得听您拍板。”
程娴婷继承了徐姨娘的心机，言外之意便是让程老太太借家里宗族亲戚之手给魏雁栖施加压力，以达到目的。
闻言，程老太太的眼底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忍不住牵了程娴婷的手拍了拍，“婷儿，还是你最懂的祖母的心，真是个好孩子。”
彼时，程羡鱼已经优哉游哉地回到了兰苑。
“小莲，我久不见祖母都有些生疏了，你给我说说，祖母和母亲还有二姨娘的关系如何？”程娴婷靠着软榻坐下，手上拿着个团扇轻轻摇着。
经了今天这一出，她不难看出程老太太和许静不是什么善茬，还有那程娴婷，估计也与她母亲一样，都是依附于程老太太的。
小莲应了一声，倒不觉得奇怪，平日里小姐大多将经历放在吃喝玩乐上，并不关心家里的种种情况。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倒也正常。
“这奴婢也不太清楚，倒是知道老夫人和夫人的关系好像不太好，但很喜欢二夫人。”小莲挠了挠头，“二夫人和二小姐很是亲近老夫人。”
程羡鱼大致理清了这妯娌间的复杂关系，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估计祖母也不怎么喜欢我吧？”
小莲一听，吓得连连摆手，“怎么会呢？小姐别多想。”
程羡鱼懒洋洋答应了一声，明白这是小莲有意想要安慰自己。
不过程老太太对她是什么态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以后该如何面对这种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她这会儿终于想通，穿越过来的剧情并不会完全按照书里发展，日常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书里也并没有提及。
因为她是程羡鱼，不是书中的主角骆舒颜。
“你们几个把东西放着便退下吧，小莲会收拾的。”程羡鱼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的几个下人，挥了挥手把他们打发了下去。
下人走后，小莲也显得放松了些，“实际上夫人和老夫人不睦已久，老爷夹在中间难做，只好是两边哄着。”
望着人走远了，小莲才放心地将情况和程羡鱼说得更清楚了。
程羡鱼一手撑着头，听着小莲为自己介绍。
“而且族里的老人们大多都支持老夫人，在家里，老夫人说话还是有一定重量的。”小莲在国公府多年，多少了解些族里的事情。
听完后，程羡鱼才伸了个懒腰，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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