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江知意睡得太不安生,身上的伤口实在疼得很,她的意识昏沉得可怕。
耳边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
“这么烫?”
男人坐在她的床榻前,伸手摸了摸江知意的额头,滚丨烫得吓人。
陆渝才发现江知意里衣都湿透了,汗水涔涔,嘴里低声喃喃着:“哥哥,好疼……知意好疼。”
“别怕,我在。”陆渝轻轻抚摸着江知意的脊背,替她擦拭掉身上的汗,也知道她疼得难受,轻轻得拥着怀里的人。
江知意烧迷糊了,以为回到了江家,她委屈得落下泪水,在傅家的这些年,她装得太累太累了。
“哥哥,我不想嫁给傅景深,哥哥,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哥哥,傅景深欺负我……哥哥,这三年,知意好辛苦好累……”
怀里的小人儿哭诉了许多,像是要将所有隐忍的痛苦全都哭出来。
男人垂落的另外那只手狠狠地攥紧。
眸色之中藏不住的怒火。
敢欺负他放在心尖上的软软,傅景深果然好大的胆子!
江知意撒娇一般靠在男人的身前,哭了许久,陆渝伸手,指腹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哄小孩儿一般得哄着江知意。
“不哭了,哥哥帮你教训他。”
可怀里的人早就睡了过去,陆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跟萧未寒说好了不再理会江知意。
他不过一时兴起,可鬼使神差还是来了这里。
院外响起一阵窸窣声,陆渝将人放下,替江知意掖好被子,起身便离开了。
小连进门的时候摸了摸脑袋:“明明听到说话声了……唉,夫人,你发烧了!快去请大夫过来!”
“是。”
院子里的下人都忙起来了,可去请府上大夫的人却迟迟没有过来。
“小连姐,他们说大夫去给姜小姐看旧疾了。”
小连怒斥道:“怎么,那可是江家医馆的大夫,凭什么给她看病?”
可手下人也没有办法,傅景深吩咐下去,今夜谁也别想打扰他们,姜瑜这些年为了他受了不少的伤,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傅景深在屋子里发了好大一通火,听闻江知意派人来请大夫走,他冷漠地丢下一句话。
“她心胸狭隘到这种地步,都滚出去,今晚谁再在我面前提起江知意,我就弄死谁。”
院内的人哪里敢出声,小连就是再气不过,也不可能跟傅景深对着干。
她没了办法,只能央人去请医馆请大夫。
可今日看门那几个人面生的很,拦住了小连的去路。
“这么晚,府门早都落锁了,小连姐不要为难我们,万一进了贼,这罪过可不是咱们能担待的。”
“狗东西,给我滚开,我家夫人生病去请个大夫怎么了?”小连怒斥道。
可看门那几个人铁了心不放人出去,不管小连如何强硬,他们都不肯让开。
府门的动静闹得不小,可府内却是无人在意,姜瑜看着身侧躺着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病死也好,省得我出手脏了我的手,我看今晚没有大夫,她还怎么撑得过去。”
“还是小姐想得周全。”丫鬟凑了过来,满是得意。
姜瑜看着熟睡之中的傅景深,冷哼一声:“她倒是难杀,不过一介炮灰让她蹦跶那么久,对了,府上那个大夫记得处理干净。”
“是。”
院子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眼看着雨就要落下,小连病急乱投医。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傅府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队禁卫军将府上围的水泄不通。
长生看到府门打开的一瞬,不耐烦地说道:“进去给我搜!”
“官爷是出什么事情了吗?这可是大将丨军的府邸……”
还未等看门的人说完,便听到长生怒斥:“今夜城内进了刺客,我奉王爷的命令搜查,怎么,你有意见?”
不过一眼,听到王爷两个字,众人齐齐跪下,就在这乱糟糟之际,小连硬是偷偷地溜了出去。
长生余光目送着远去的小连,内心实在是无奈,主子倒是会多此一举,把御医送上门不就行了,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