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后门?上辈子一幕幕阴险的算计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那些不见光的交易,那些龌龊的勾当……他们……他们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中了她!
*大丫!*
她的血瞬间凉了半截。
“康伯!”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也顾不上院里的人,转身就朝后院冲去。
经过堆放杂物的厨房门口时,她眼睛的余光瞥见了案板上那把用来剁骨头的、油腻腻的厚背菜刀。
她没有丝毫犹豫,顺手抄起菜刀,脚下毫不停歇。
听到她那声饱含恐惧的尖叫,陈康伯心头一紧,也顾不上身上的酸痛,猛地挣脱了还象征性按着他的兄弟,发疯似的跟了上去。当他看到冯兰手中那把明晃晃的菜刀时,他知道,一定又出事了!
冯兰一脚踹开大丫那间又小又暗的柴房,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女儿大丫软绵绵地倒在床上,人事不省。一个身材矮胖、满身油污的男人正搓着手,一脸淫笑地朝床边走去,那双肮脏的手,眼看就要碰到女儿的衣裳。
“畜生!”
这两个字仿佛是从冯兰的胸腔里撕裂出来的,带着血和火,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恨意。
那男人被这声怒吼吓得一哆嗦,猛地回头。
他看到的,是一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睛,一张因极致愤怒而扭曲的脸,以及……一把高高举起、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寒光的菜刀。
男人脸上的淫笑瞬间冻结,然后碎裂。他是个专捏软柿子的地痞无赖,何曾见过这等如同地狱恶鬼索命般的阵仗?从冯兰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纯粹的、不顾一切的杀气,让他肝胆俱裂。
他的双腿瞬间软得像面条,一股骚臭的暖流不受控制地顺着裤管流下,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啊”地一声怪叫,脚下绊蒜,一屁股跌坐在地,抖如筛糠。
就在此时,陈康伯也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清了屋里的情景:不省人事的女儿,吓尿裤子的男人,和手持凶器的妻子。那股被压抑了一整天的怒火,在这一刻轰然引爆!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揪住那男人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紧接着,一记势大力沉的右勾拳,狠狠地砸在男人的下巴上。
男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脑袋猛地向后一仰,便昏死过去。
“走!去里正家!”陈康伯的吼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他拖着烂泥一样的田老三,大步向外走去,“我今天就要让全村人看看,你们陈家都是些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
冯兰快步上前,探了探大丫的鼻息,确认女儿只是被迷晕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紧紧握着手中的菜刀,转身跟在丈夫身后,眼神冰冷如刀。
这边的巨大动静,惊动了陈家所有人。他们冲出屋子,看到陈康伯拖着一个陌生男人,冯兰提着刀跟在后面,夫妻俩满身煞气地往院外走,一个个都白了脸。
与此同时,陈家老太太正哼着小曲,拎着一只刚从邻居家买来的肥母鸡往回走。她用卖孙女得来的五两定金,只花了五十文就换来了这只鸡,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怎么给她的宝贝小儿子熬一锅十全大补汤。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里正家门口围了一大圈人,闹哄哄的。
她好奇地挤进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大儿子、大儿媳,还有那个被扔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田老三。
老太太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你们两个丧门星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她指着冯兰和陈康伯的鼻子就开骂,“大半夜的不睡觉,抓着个人就往里正家拖,是嫌我们陈家的脸丢得还不够吗?”
陈康伯一把将田老三拽起来,扔到老太太脚边,红着眼质问:“娘,你来得正好!你当着里正和乡亲们的面说说,这个人,是不是你放进我们家,放进大丫房里的!”
事情败露,老太太先是一慌,但转念一想,事已至此,索性破罐子破摔。她脖子一梗,尖着嗓子嚷道:“是我放进去的,怎么了!”
她理直气壮,声音甚至盖过了周围的议论声:“大丫的名声早就被你们两个搅合成一锅粥了!今天这事一出,她就是个没人要的破烂货!田老三肯要她,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们陈家养她这么大,她就活该为这个家做点贡献!”
说到兴头上,她竟然还扭头看向地上哼哼唧唧的田老三,当众谈起了生意:“田老三,别怕!有我老婆子给你做主!这彩礼的事儿,咱们得再商量商量。刚才说好的十两,我看你人不错,得再加五两!凑个十五两吉利数,这丫头今天就让你领走!”
“哗——!”
围观的村民一片哗然。他们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着全村人的面,像卖牲口一样卖自己的亲孙女,这老太婆的心是黑的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冯兰,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是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当她听到老太太讨价还价的声音时,她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嘣”的一声,断了。
一道寒光闪过!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那把还沾着油污的菜刀,已经稳稳地架在了陈家老太太那干瘪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紧贴着皮肤,瞬间便渗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整个场面,死一般的寂静。
陈家老太太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刀锋的冰冷和刺痛,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冯兰俯下身,凑到她的耳边,声音低得像一阵阴风,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再说一个字,我今天就让你跟我女儿去地下团聚。”
“你不是想卖她吗?我先送你上路,让你去黄泉路上,给她探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