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许连管家都不如,起码面前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不敢这样轻慢管家。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拉着紫鹃打算硬闯。
“让开!便是宋执川也无权将我拘禁在宋府中,你们又凭何阻拦?”
那二人张开双臂:“夫人若是真想离府,还是等大人回来再同老爷商量吧,我们也是怕届时担不起罪责呀。”
燕新婉动作一顿,宋执川竟然不在府中?
想到他对乔弄玉那般紧张的态度,她恍然。
也是,他那般紧张乔弄玉,此时必然是在南庄悉心陪伴照料的。
脑海中突然想起自己小产那段时日,宋执川仿佛只有在知道他们的孩儿流掉时痛心疾首,可那阵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
更别说安慰照料自己了,他转头就以公务繁忙继续心安理得的往外跑。
仿佛她不是失去了一个孩子,而只是腹痛了一下。
明明胸腔里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应该已经麻木了才对,可偏偏她还是觉得好难受,难受的她喘不过气来。
心中的那个想法也更加坚定。
“让开,我会与宋执川和离。”
燕新婉神色坚决,“和离后,我与宋府便再无瓜葛,你们更没资格拦我!”
“呵,和离?”
两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夫人可真的舍得?你不过一介孤女,当初若非大人愿意娶你为妻,恐怕……早已惨死街头了吧。”
“宋家给了你多少荣华富贵,若是和离,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燕新婉喉头发紧,只觉得一口郁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难受得很。
所有人都只看得到宋家如今的风光,可若没有她的日夜操劳,宋家哪来的今日。
这么多年她心甘情愿为宋府付出,只因着她对宋执川一片真心,可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
看着燕新婉一言不发,门徒只当她是无话可说。
“如今乔家即将平冤,你还不老老实实呆在府中,就不怕到时乔小姐进门,你被扫地出门吗?”
一句话,如同惊雷乍响,燕新婉脚底都有些不稳。
所有人都知道乔家马上就要回到京城了。
在他人眼里,乔弄玉俨然已经成了宋府新的女主人。
就连留在宋府,似乎对她这个正牌夫人而言,也成了一种施舍。
她燕新婉的存在,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思及此,燕新婉闭了闭眼,不愿再与二人废话。
她拉起紫鹃,打算无视门徒直接出府,二人便用身体做门堵上去。
紫鹃忙上前推了他们一把,气得脸色涨红。
“不许你们冒犯小姐!”
几人推搡间,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燕新婉回头,只见宋执川衣衫不整地走来,满身酒气熏天,显然是刚从南庄回来。
“你们在闹什么?”
宋执川醉眼朦胧地盯着拉扯中的燕新婉和门徒,突然暴怒。
“燕新婉!你深更半夜与下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先前为了维护乔弄玉,宋执川说她是悍妇,如今又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她不守妇道。
先前果真是她识人不清,错把这样的男人当成了托付终身之人。
她早该明白,如今的宋执川,早已不是幼时那个温柔的少年郎了。
燕新婉看着这个男人,此刻他衣领上还沾着颜色鲜艳的唇脂,一股荒谬感涌上心头,她竟笑出了声。
“宋大人管得真宽。许你去南庄与乔弄玉厮混,我出个门又怎么了?”
宋执川被她当众顶嘴揭短,恼羞成怒。
“你胡说什么!我是去看望弄玉的伤势,哪像你……”
他指着那个年轻门徒,语带讥讽。
“深更半夜,你这是要与他私奔不成?”
被一个小小的门徒羞辱不说,自己的夫君回来,第一句话却并非维护自己,竟然还是羞辱和质问。
燕新婉心中顿时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委屈,鼻尖发酸,眼眶却干涩得流不出一滴眼泪。
这里是宋府,是她生活了几年的家。
可如今这家中,愿意维护她的,竟只有紫鹃一人。
她与一个门徒纠缠不清,宋执川这话,当真是可笑至极!
燕新婉手脚发麻,眼眶泛红,指尖颤抖得厉害。
看着燕新婉一瞬间苍白的脸,宋执川似乎也意识到失言,但酒精和愤怒让他口不择言。
“我说错了吗?大半夜不睡觉,跑到门口和下人们纠缠,不就是耐不住寂寞……”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燕新婉手掌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她声音颤抖得厉害。
“宋执川,你真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