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疼不疼?”
身下是撕裂的疼痛,额角是细密的冷汗,耳边是男人喑哑的诱哄。
珍珠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温润含欲的眸子。
他长得极好看,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鼻梁高挑,脉脉含情桃花目。
气息不稳,话里有温情,动作却粗鲁。
大掌掐住她的细腰,往他怀里按……
珍珠受不住地低吟一声,仰起头来,泪水滑过眼角小痣,绮丽嗔媚,朱唇轻启,咬在谢清辞唇角。
贝齿尖利,顷刻尝到血腥气。
“阿梨是只小野猫。”谢清辞不怒反笑,滚烫的唇往下,一路逶迤……
珍珠的推搡是无用的。
渐渐的,疼痛渐缓,珍珠也得了些意趣。
在几乎要蒸发她的沸腾里,珍珠柔媚的狐狸眼掠过一缕清明。
她叫珍珠,谢清辞口中的姬梨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一胎双生。
珍珠是妹妹,体格健壮,气血充盈;姬梨是姐姐,天生体弱,性格讨喜。
三岁那年,父亲贬官,母亲流产,大师入府,道珍珠是煞星,若想主君升官加爵,主母开枝散叶,须得将珍珠毒哑,做体弱嫡姐的血包。
从此之后,珍珠从小姐变成哑奴,十三年间,她比洗脚婢还不如。
而今日,本该是姬梨与谢清辞的洞房花烛夜。
姬梨怕破身之痛,又怕有孕后遭遇生产之苦,所以让珍珠代为承欢。
上一世,她以为生下孩子后,任务完成,姬家会依照约定放她一马,可等待她的,却是被马贼劫掠、烈火焚身、尸骨无存的下场。
至于她的儿子,那个生下来只看了一眼的小小孩童。
最终八岁惨死断头台。
珍珠眼角滑落一滴泪,修长指尖滑过谢清辞结实挺括的背肌,默默搂紧他。
被情欲浸没的谢清辞以为她还要,动作越发张狂。
珍珠也没有拒绝。
烛火明灭,映照床榻内身影交叠,满室旖旎。
既然上天给她珍珠机会,让她重生;既然谢清辞上一世还算喜欢她,哪怕只是在男女情爱方面……那就从谢清辞身上开始吧。
让他沦为她手中之剑,去复仇,与这不堪的命运抗衡,争出一条生路来!
晕过去之前,珍珠感觉眼角印下轻轻一吻,“阿梨,我心悦你。”
-
金粉玉砌的庭院里,琉璃杯盏砸了一地。
姬梨捂唇低咳,中气不足,骂声却尖锐:“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替身而已,竟敢勾得王爷对她欲罢不能?!”
“王妃息怒。”
彩蝶仓皇跪地,想起方才主院传话来,王爷叫了两回水,王妃便受不了了。
把房间里的贵重器物砸了个遍,又罚了两个丫鬟,唯有彩蝶是她从国公府带来的贴身丫鬟,姬梨才网开一面。
“王爷喜欢的是王妃,那哑奴不过凭借与王妃一样的样貌,才惹得王爷流连。”
“王爷对她痴缠些,对王妃您也是有好处的啊,这次哑奴怀上,她还会与王爷有下一步接触吗?”
“这样,既免了您的生育之苦,又能让王爷更离不开您,两全其美,不是吗?”
彩蝶伶牙俐齿,一番话哄得姬梨脸色好看了不少。
“你说的也有道理。”
姬梨是喜欢谢清辞,不管样貌还是家世,他都是这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
“王爷去上朝了吗?那贱丫头还没回来?”姬梨蹙眉,踢翻了一只高脚圆凳。
话音才落,门口便站了一位穿着浮光锦的窈窕女子。
乌发挽起,一支素净的银簪别住,她容色秾丽,金粉是赘余,如此反倒中和了魅色,更觉姝色无双、飘然如仙。
明明长一样的脸,凭什么珍珠这个哑奴看起来就比她更有气质?
无名火在心口灼烧,姬梨起身,一巴掌扇过去!珍珠的右脸连带耳腔,瞬间又麻又疼。
舌尖刮了刮脸颊内侧,浓郁的血腥气弥漫。
珍珠掐紧了掌心,恨意在心口翻涌。
“还不快点把安胎药端过来?!”姬梨大发雷霆道。
彩蝶去端药,姬梨戴着护甲的指甲不断戳着珍珠细嫩的脸颊,锐利尖柄划过,划出一条浅细伤口。
“多美的一张脸啊,可我不喜欢有人和我共用一张脸。”
“等你怀孕,我就把你的脸划烂。反正留着勾搭男人也没什么用。”
珍珠说不出话,她“噗通”一声跪地,如上一世一般磕头求饶。
清脆的磕头声,仓皇的神色,俯身跪地,形容狼狈。
“彩蝶,你看看,她像不像我养的一条狗?”姬梨哈哈大笑,眼神轻蔑。
彩蝶端着药,附和一笑:“当然像,没有比哑奴更像狗的了,她在这方面简直无师自通。”
珍珠仿佛充耳不闻,继续磕头,直到额头磕出血来,姬梨才满意道。
“行了,起来喝药吧。反正你一个哑巴,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更无法说出自己的名姓,就暂且放你一马。”
珍珠双手合十,跪着又朝她拜了拜,一副“谢主隆恩”的伏低做小样。
姬梨愈发满意。
珍珠起身后,毫不犹豫端起那碗安胎药,喝了个一干二净。
也顾不上药汁又浓又苦,烫得舌头、食道一直疼。
“滚回你的地方去,不要在这里碍眼。”
珍珠谢了恩,垂着头,弓着身朝院子的一间厢房走去。
在这金粉堆砌的屋宇里,珍珠和最低等的粗使丫鬟挤在一起。
因为她身份低微,又有先天残疾,所以饱受欺负。
她进了屋子,还没坐下,后面就有一只手扯住她的浮光锦外袍。
珍珠挣了挣,另一个人拽住她头发往后拉,珍珠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拿来吧你!一个奴婢还敢穿浮光锦?”
“告诉你,这可是王妃送你的,王妃收回来,那也是天经地义!”
衣裳被扒掉,露出雪白单薄的里衣,拉扯间,衣领里的暧昧痕迹,被春舟和江月一览无余。
因此都有点眼红,“真是骚蹄子,居然能爬上王爷的床。”
巴掌即将再次落在珍珠脸上的时候,她抡起塌边的烛台,一人砸了一脑袋!
“啊!”
铜制的鹤形烛台,坚硬沉重,砸在脑袋上,立刻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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