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命少女

第六十一章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楚江在医院里呆了一会儿,便又走到了那家小店里了,坐下,不顾伤病,不住地喝起酒来了。

不过,这时,明已不在对面那家小店里了,却不知在什么地方,担心着兰的楚江这时也沿着大街不住地走着,欲走到兰之身边,保护她于万全。

楚江进了那个破败的寝室时,已不知兰在什么地方了,也不知明在何处,便一个人呆在一片冷风中不住地颤抖着。

头上的伤口不住地滴下血来了,但是,这不算什么,楚江的心也在不住地流着血哪,而且心之流血对一个人的伤害不是会更大吗?

楚江又走出了那个寝室,走至大街上,欲把兰找到,只有这样,他才心安。可是,在大街上找了半天,兰的影子,那曾经如此美丽的影子,却如从人间蒸发。

这时,楚江在大街上看见了玫瑰花,这是兰的姑,此时丢了魂似的在大街上到处晃悠,且轻轻地哼着小曲,这歌声是相当不好听的,但在跟在其身后那些叫花子的眼里,却不知美到什么地步了。那些叫花子们不住地叫着好,而听见了叫花子们叫好,玫瑰花唱得更来劲了。

一位老叫花子这时勇敢地走上前来,冲到玫瑰花之身边,伸出自己那张脏得要死的嘴,在玫瑰花脸上就是一个亲吻,使玫瑰花不住地骂着那个叫花子,可是,大家都明白这骂是什么意思。

玫瑰花也把那个叫花子拥入怀中,不住地在其脸上亲吻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叫花子在大街上亲吻,这成何体统啊。不过,此时,玫瑰花似乎已不在乎这些了,不住地对叫花子说着好话,那话是不可以听的,不仅不可以听,还不可以看。

玫瑰花看了一眼楚江,骂了一声,便又摇摇晃晃地沿着大街走了,留下一声啐在楚江之身边,似一颗子弹射进了楚江的心脏,使之相当之不好受。

但是,楚江还是跟了过去,对其中一位叫花子吼了一声。

“滚开!不然,要你他妈的死!”楚江如此对那个不要脸的叫花子吼着。

“他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管爷的闲事,告诉你吧,爷还要与这位小姐一起过夜呢,你管得着吗你?”老叫花子不服。

“兄弟们说是与不是?”老叫花子又对其他叫花子说了一声。

“你滚吧。”楚江低沉地吼着,吼声中,一片片树叶不住地掉下来了。

不过,那位老叫花子不听这话,扛着玫瑰花,便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其他叫花子不住地大笑着,笑声是如此之不好听,简直使楚江不住地呕吐起来了。

楚江跟了过去,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玫瑰花被那些叫花子扛到了一个胡同里,便放在一个相当破败的门前,而后,玫瑰花站在那个相当破败的门前,看着那些叫花子,不住地笑着了。

玫瑰花这时忽然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钱来了,交给了其中一位老叫花子,且不住地对他说着感谢的话,使那个老叫花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站在自己破败的门前竟然不住地哭泣起来了。

“这是什么事嘛?”楚江看着玫瑰花不断地问着,想知道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这位大姐雇我们的,你管得着吗?”其中一位叫花子回答。

玫瑰花对于楚江之突然出现,并没有看一眼,装着不认识,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儿不屑和看不起。

“你是谁呀,为什么会出现在老娘的屋子里?滚,孩儿们,把这个打出去!”玫瑰花说。

楚江只好出来了,走出了那个胡同,在刚欲出那个胡同之时,却见一伙人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了,走到了那个胡同里,二话没说,见人就问玫瑰花在什么地方。

在那些人堆中有小熊,好久不见,他依然如此雄壮,看之,楚江不免有些害怕,但是,楚江还是走到小熊之面前,与之打了个招呼。

“这没你的事,你不要管啊,不然的话,老子不客气。”小熊如此对楚江说。

楚江打量了几眼小熊,见其穿着一件破败的内裤,里面的肉隐隐可见,胸部大块肌肉不住地散发出男人的气息,看之,莫明使人害怕。

这时,玫瑰花和一伙叫花子走上前来了,走到了小熊之面前,不住地讨着他的好,且在其面前不住地与叫花子们亲吻着。

亲了叫花子,玫瑰花又扑到了小熊之面前,欲在其脸上亲吻一下子,却被小熊扇了一个耳光。

“滚,臭不要脸的,这个样子也想沾老子的便宜,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小熊说。

“来嘛,老娘可想你了,来嘛。”玫瑰花不住对小熊献着媚。

但是,小熊看都不看,便沿着那条狭小胡同走出来了,走到大街之上,又不住地走着,边走边不断地啐着,之后便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见小熊走了,玫瑰花这时便不与叫花子说话了,付了钱,也不理楚江,一个人沿着胡同走出来了,一会儿之后也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楚江又回到了那个厂子里了,幸好没有迟到,不然的话,又会受到管理的责备了。对于管理之责备,楚江不甚怕,却担心如此一来会受到开除之处分,这也不要紧,可是见不到兰却是不好的。

不过,现在没有迟到,这便是相当好的,可以呆在那个厂子里,而后快活地做自己的事情,赚钱,看兰。

时间尚早,楚江便上了楼,进了那个破败的寝室,爬上自己的床,准备躺下,蓦然回头,却见兰躺在自己床上,蜷曲而卧,似乎正睡得香,却又好像有很多的心事。

一片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刮来,刮动了兰身边的那些破败的布,使之不住地发出响声,这响声在楚江听来是相当难听的,甚至使之不住地流出泪水来了。

兰为什么一个人躺在那个破败的床上呢,为什么不走下楼去,站在一阳光之中晒太阳呢?对于此等之问题,楚江想不清楚,也不便去想,可是还是要想,不能不想这个问题。

他想走到兰之身边,可是,不知什么东西又在她的身边不住地对楚江恐吓着,使楚江不敢走到她的身边,也不敢去看她了。他只好这样一个人躺在兰之身边,不能与之说话,也不能与之不说话,楚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

兰一定是相当之绝望,可是,却又似乎相当之充实,似乎爱着一个什么人,却又恨着这个什么人。对于这些事情,楚江自认为懂,却不知自己其实什么也不懂也。

兰就这样躺在那个地方,在一片冷风中蜷缩着,没有了笑声,也没有了痛苦,就这样半死不活着。

看了一眼兰,楚江忽闻楼下传来了一阵声音,这个声音是汉山传来的,这声音是相当兴奋的,不过,在楚江听来,这声音是不那么好听的,却又不知为什么。

“你弟弟来了。”汉山说了一声之后,便又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在那个地方,这时又只剩下楚江一个人了。

一听见这话,楚江不能不相当高兴了,走出了那个破败的大门,出了大门便看见自己的弟弟正坐在厂子对面那个冰冷的石阶上,正茫然地看着什么地方呢。

于是,楚江与小弟坐在那个石阶上不住地闲谈着,边闲谈边看着自己头顶上的一片云飘过。

“毛伯伯的船翻了,船翻之后他全到处去烧纸,以祈求上天的保佑。”小弟说。

这时,楚江似乎看到了毛伯伯正在乡间小路上不住地走着,手里提着一个破败的篮子,在乡间每一株老树下烧着冥纸,边烧边不住地念诵着什么。

“那他的船为什么会翻呢?”楚江问着小弟。

“还有,一妹不读书了。”小弟又说了一句。

“为什么?”

“家里没钱了,一妹不肯去读书了,说读书很没面子,人家穿好吃好,就只一妹没有好衣服穿,也不有好吃的,怕同学笑话,便不肯上学了。”小弟说完,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要去上班了。

小弟走了几步便又走回来了,说家里那个屋子垮了,父母都借住在别人家里,要楚江无论如何也弄些钱来,好重新修一座房子供父母居住。

说完这话,小弟便沿着大街不住地走去了,不一会儿便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看来家里经济实在是困难啊,不过,楚江不怕,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对自己说不怕。可是,当他翻开衣服一看时,却不见了那枚树叶,不知什么时候那枚树叶不翼而飞了。

楚江强忍着泪水。

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时,楚江不禁放出声来了,大声地哭泣着,那是一座宝藏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一个人哭了一会儿,楚江便又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沿着大街走进了那个破败的厂子里了,得好好地干活,不然的话,又会没饭吃了。

走到厂门口,听见铃声骤响,便赶紧进了车间,坐在自己工作岗位上,不住地忙碌着了。

由于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刀子插进了自己的手里了,不住地流出血来了,似乎那刀正好切在动脉上,使动脉破裂导致大出血。

楚江感到一阵眼花,便趴在那个工作台上,休息一会儿,待病状好转再接着干活。正好这时没有什么事情做,楚江便不做了,一个人走出了那个地方,想走进寝室,然而一站起来,便又倒在地上去了,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走,进了寝室,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江忽然听见一个人吼了一声,这声音之后,那个破败的屋子不住地摇晃了一阵子,似乎要垮下来了。

楚江坐了起来,看见管理正朝着那个寝室走来,走到楚江身边,二话不说便在其脸上扇了一巴掌,打掉了楚江三颗牙齿在地上滚了好一会儿才不滚了。

楚江本来想还手,可是一想起家里建屋子要钱花,便又不作声了,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妈的不做事情在这睡觉,成何体统!”管理吼了一声。

楚江于是从床上爬起来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兰,不知为什么不住地难受着,在自己女人面前出这样的丑,这是他相当不乐意的,可是在这个地方,尊严不知已沦为什么东西了。

在出大门之时,楚江碰到了明,他看见了楚江,想跑,似乎怕着楚江。

明跑开了,一时竟然不敢进那个厂子了。

明是管理的亲戚,见明好几天没有进厂了,想了想之后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与楚江肯定有相当大的关系,便走到楚江之身边,不住地对之大吼着,问这是怎么回事。

管理手下一人二话不说,一把抓住了楚江之头发不住地往机器上撞击着,把楚江之头都撞破了。

不过,对于这等小事,楚江不会放在心上的,为了钱,为了能给家里捎些钱,受这些苦不算什么。

“明不见了,你他妈的不把明给找回来,老子要你死!”管理丢下这话便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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