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入殓师配偶的生死法

第二十八章 西山道主

梅琳剪一时来了兴趣,道:“这么说,你知道东厢房鬼魂的来历?”

罗貌道:“这么些年冗角大戏院内部究竟进行着哪些交易,死了多少人,恐怕除了助纣为虐的人,只剩下我们这些戏子了。二位既然是术士,想必一定知道勾魂术吧?”

“勾魂术?在民间不是禁止了吗?”好巧不巧,这个术法原主会。

所谓勾魂术,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只要魂魄还在阳间或身体体内,就可以用勾魂术取出魂魄,稍微厉害点的,能将此魂魄为己所用。再能耐的,还可组一只魂魄大军。

不过据她的记忆里,造成元琛变法失败,也就是“腊月刺血”事件,即是勾魂术的应用。

研习术法,需将术法灵识灌入人的魂魄,因此需要魂魄干净通体,就需要以勾魂术使魂魄与肉身脱离。

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那个边陲小镇遭到了各种小鬼的袭击,将小镇百姓的魂魄撕得粉碎。

一时之间,肉身爆裂,魂魄烟消。

四皇子元麦上位以后,下旨除商榷族在必要情况下使用勾魂术以外,民间术士不得沾染勾魂术寸毫。

周烛双眸闪过一丝阴沉之气,一瞬间又了无踪迹。

“确实是禁止了。”罗貌眼神充满哀悯,“但免不了有漏网之鱼,其实东厢房所谓的鬼哭是一支阴魂队伍。”

梅琳剪望着罗貌,有些不可思议,“你们都做了什么?”

“那日有位老者找到我们,扬言能助我们摆脱苦海,并且让梁永亨那个家伙得到应有的报应。但条件是我们死后的魂魄归他所用。”

“他不怕你们达到目的后,反悔?”

罗貌与梅琳剪对视一眼,摇摇头,“那位老者拟了张血契,如若反悔,我们死后会面临魂飞魄散。并且在此之前,他要走了一些筹码。”

签了血契,就相当于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立契者。立契者死之日,即血契到期之时。

可这里也没用到勾魂术,梅琳剪生了疑,“那位老者没对你们用勾魂术,可是用到这筹码之上了?”

“是的。他要冤魂,可冗角大戏院最不缺的就是冤魂。只要我们提供那些冤魂的肉身给他,他即可利用勾魂术,将戏院的魂魄为自己所用。那东厢房困住的鬼魂,就是之前惨死于梁永亨手下的同胞。”

“傻子。”梅琳剪愤愤然,“那位老者什么都没付出,就勾搭到你们这么多魂魄。连助你们脱身的筹码都是在你们身上取的。蠢!”

罗貌捂着脸,悔不当初,“大家伙当时忙着脱身,都是死马当活马医,这事我们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而那老者用魂魄落在东厢房,骗我们说假以时日,怨气聚集,就会要了梁永亨的命,结果除了每晚的鬼哭狼嚎,什么都没发生。才知道那老者就是为了打发我们而已。”

周烛低声问道:“你哥的尸体又是怎么跑到东厢房去的?”

“梁永亨背靠西山道馆道主,常年受其庇佑。梁永亨虽然做贼心虚,却没怎么将东厢房闹鬼一事放在心上,顶多怕过了就过了。”

罗貌咳嗽了两声。

“至于我哥的尸体,一来是为了借此威慑其他人,二来这件事在戏院闹得太大,街坊四邻难免闲言碎语,梁永亨为了堵住其他人的嘴,隐瞒反抗的真相,借了恶鬼的名义,造了一出伤人事件。还佯装请你们过来驱邪,这就是表面功夫而已。”

没想到这梁永亨倒挺会算计,梅琳剪心里很是不舒服,怕是碰上了块难啃的骨头,“西山道主和梁永亨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不直接去请那道馆的人?”

西山道馆的主事人也就是道主,她倒有所“耳闻”。那道主是申朝老皇帝的哥哥,因不喜朝廷政务,勾心斗角,在老皇帝驾崩后,离开皇城,在申朝西山开了一家道馆。

只是不知道梁永亨跟西山道主是什么关系。

罗貌道:“梁永亨是那道主的救命恩人,其中缘由我们也不知道。这件事并也不光彩,梁永亨肯定会请一些素不相识的术士过来装装样子。”

“你信吗?”梅琳剪望着周烛问道。

周烛走到门边谨慎地看了眼门外的情况听闻后,并没有发表偏导性话语,“姐姐,凡事不可太绝对。”

也是,周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经常存在那种之前心地善良,后来突然性情大变的人。

梅琳剪惋惜地看着罗貌,戏子本该是戏台是翩然如仙的存在,在冗角大戏院却遭遇了非人对待,“你往后打算怎么办?”

罗貌瘫在地上,恍惚了一阵,才道:“谨记我哥的意愿,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罗貌望着房梁,眼里满是刺痛,再看下来时,泪水哗啦啦地开闸一泄,“我哥他是真的累了吧,那时才会第一个站起来表态,随即……自刎于房内。”

“我给你一样东西。”周烛拿出一张空白黄符,以朱砂写了两笔,交给罗貌,“随身携带,可隐去身形一个时辰,足够你离开上京。”

罗貌颤颤悠悠地接过黄符,“多谢二位大恩!”

梅琳剪横竖摸了下腰间,空荡荡的,然后把心思打到了周烛身上,二话不说取过周烛身上的钱袋,掏了两锭银子给罗貌,“路上的盘缠。”

“以后若是二位有用得到罗某的地方,尽管招呼一声,我定效犬马之劳。”说罢,罗貌擦了把眼泪。

梅琳剪于心不忍,转身不去看他,“快些去吧,一会儿天更黑了。”

“罗貌告辞,二位恩人保重,后会有期。”

送走了罗貌,周烛解除了梁永亨下人的术法,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那样,跟随下人又逛了一会儿戏院。

直到梁永亨派人来请他们。

“二位,你们听。”梁永亨站在东厢房门口,侧着耳朵示意。

东厢房内一阵接一阵的鬼哭声传来,中间还有几声孩啼凄凄切切的呜咽。

梅琳剪到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这梁永亨也不止是请他们做表面功夫,而是真有心思去除这些鬼魂,再不济,驱不了邪也没什么,面子是到位了。

一进入东厢房,滔天怨气糊了满屋,周烛沿着墙壁慢慢抚摸过去,手指轻点蔓延。

紧接着,眼睛微闭,夹出一张黄符,随即破入墙内,鬼哭立刻消失不见。

梁永亨急忙上前,“哟!周先生这是……成了?”

“当然。”周烛收回手,淡淡道。

梁永亨拱手道:“周先生果然是好身手,佩服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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