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头疼
女子族学重新开启，却是与男子学堂仅有一墙之隔。
柳绿沉一大早便收拾妥当，在门口处等候众姊妹们出门。
柳菡萏最是开心，她着明媚的藕粉色对襟长裙，头上的珠钗都换成了粉色丝带，步伐轻盈地略跳了两步过来，到了柳绿沉跟前，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七妹妹，你今日好生英气，远远一看还以为是哪位府上的俏郎君在等人呢。”
柳绿沉握着她的手，笑道：“我等的便是柳府貌比天仙的六姑娘，柳菡萏。”
“哎呀，如何敢在你面前自夸呀，羞死人了。”柳菡萏虽然嘴里喊着羞，但是被比自己漂亮的柳绿沉夸一句貌比天仙，到底是受用，一早上心头都是甜丝丝的。
柳绿沉今日将头发都竖起来，用一只银簪固定着，浑身淡蓝的闺学服饰，眉宇间的英气再也无痴呆相，瞧着是像贵公子。
“六妹妹，七妹妹。”柳丁香一声嫩黄的纱裙从后宅走来，脸上虽无对族学的向往，可到底能与姊妹们一处出门，对她而言，总归是开心的。
“五姐姐。”柳绿沉和柳菡萏微微一礼，柳丁香也还礼。
礼罢，柳丁香脸上露出忧色来：“听父亲说，青居先生在女闺塾里是最为严厉的一位，若是我上学不勤勉，恐怕她对我多有苛责。”
这就是学渣面对新老师的恐惧了。
柳菡萏安慰道：“五姐姐，青居先生虽然严厉，可不会无端罚人，你就放心吧。”
柳丁香还是怕夫子太严格，却生出几分不肯上学的之意。
柳绿沉看透她的心思，悠悠开口刺激道：“听闻能得青居先生一句夸奖，能于嫁人一事上有很大帮助，况且，听闻四姐姐这三日赶出一副山水画来赠与先生，五姐姐，你要输给四姐姐吗？”
柳丁香在听到青居先生夸赞一句就能让女子嫁得好，便有所心动了。
柳绿沉最后一句才是致命的锤击：“那断不能输，走，我们上学去。”
“还得等四姐姐。”柳菡萏说道。
柳丁香一听得等柳湘叶，便有些不喜，可家中排行到底是柳湘叶在前头，便忍着不喜等了一刻钟。
一刻钟后，柳湘叶才缓缓来迟。
三人只看一眼，便知道柳湘叶为何姗姗来迟了。
柳湘叶着白色纱裙闺学服，头上编着仙气飘飘的凌虚髻，两条长长金丝飘带垂致腰间，末尾以珍珠点缀，整个人看起来颇为仙气。
“四姐姐好。”三人微微一屈尊，行礼。
不过柳湘叶没有回礼，傲慢地看了他们一眼，直接越过她们，朝早已备好的头辆马车走去。
柳丁香起身，白了她一眼，跟两位妹妹嚼舌根道：“打扮得这么隆重，知道的以为是上学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相看了。”
两人都抿着唇笑了几声。
柳菡萏红着脸拉着两人赶紧上马车：“快走了。”
原是备着的两辆马车送姑娘们上学，柳绿沉和柳菡萏一辆，大房两位姑娘一辆。
可柳丁香不喜柳湘叶，自然不会凑上前跟她一辆，都挤在后头这辆马车里。
马车刚刚行了两步，就略微停了一下，柳丁香推开窗布往外看，顿时便看直了眼：“是侯爷。”
柳绿沉心头一紧，她想起自己那件瓷粉色肚兜如今不知道被那登徒浪子藏在哪里，问道：“侯爷怎么会与我们一道路走？”
柳丁香眼睛还盯着外头看呢，嘴巴却回答道：“我听闻侯爷在族学里教男子射艺课，如今一见，果然不假。”
柳菡萏虽然喜欢见世面，却也怕与外男碰面，扯了扯柳丁香的袖子，劝道：“五姐姐，街上人来人往，你不可太放肆了。”
“哎呀，无妨。”柳丁香不以为意，她满心满眼都是荣宴修，如何是个妹妹就能劝住她自重的：“这里没有长辈，你们两个可不许打扰我看侯爷。”
“侯爷往这边来了。”柳丁香激动得半边身子都探出身外，朝荣宴修招手：“侯爷，好巧哦，你也去上学啊？”
荣宴修原本见是柳绿沉的马车，本想上前去打个招呼，谁知道马车里还有柳丁香这个女流氓，顿时吓得一夹马腹，跑了。
柳菡萏围观全撑，憋着笑，将柳丁香扯回来，说道：“五姐姐坐好。”
柳丁香脸上依旧是兴奋之色，她说道：“早知道侯爷也去上学，我合该早早请示祖母去上学才是。”
柳绿沉不忍问她一句：“一刻钟前你不是不想上学吗？”
“七妹你不懂，若是一处上学，侯爷与我的情分自然不同，日后若是谈婚论嫁，侯爷少不得选一个有感情又能主持大局的正妻，我可不就是那个最妥善的人选？”柳丁香乐观道。
柳菡萏忧心道：“可五姐姐，你是庶出姑娘……”
柳丁香冷下脸来，道：“庶出又怎么样，庶出的姑娘就一定得轻贱自己不成？”
柳菡萏自知说错话了，举着茶给柳丁香道歉。
柳绿沉揉揉眉心，想起自己的肚兜，又看胜券在握的柳丁香，只觉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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